遠在江都的宇文化及殺了楊廣之后,擁立楊浩為帝,自任大丞相。順應(yīng)大多數(shù)人的要求,率領(lǐng)十多萬部下回歸故土,首先進入的便是李密的地盤。
這頭李密和洛陽城里的王世充打的是不亦樂乎,正呲牙對峙呢,不防宇文化及在自己屁股后面放了把火。雖說在手下徐世?(即小說中的徐茂公,后來的名將李世?)等人的努力下把火給撲滅了,暫時擊退了宇文化及軍,但這燒壞了的褲子一時又補不起來。
李密前頭軍旗獵獵,鑼鼓喧天,風(fēng)光無限,后頭屁股上卻是一陣涼似一陣,實在是顧得了頭顧不了腚,更擔心兩頭夾擊。那會兒李密真是相當狼狽,吃不下飯睡不好覺。
天無絕人之路,帳下小卒來報:洛陽通直散騎常侍蓋琮前來拜見魏公。
他來干什么?嗯,探探口風(fēng)再說。有請!
滿臉堆笑的蓋琮快步走進大帳,賓主相見,寒暄幾句后直奔主題。
蓋琮開門見山:魏公現(xiàn)在前有洛陽難以攻下,宇文化及那邊也不是省油的燈。想必魏公也正為此事?lián)鷳n,不過在下倒有一個主意,不知魏公意下如何?
李密一聲輕笑:鄙人不才,雖然現(xiàn)在前有狼后有虎,可我這么多兄弟也不是吃白飯的。況且宇文化及已被我部打退,算不上多大的問題。蓋大人多慮了吧?
蓋琮依舊語氣平緩:貴軍獲勝,我等已知矣。不過宇文化及那十幾萬人都是先帝(楊廣)的護衛(wèi)親軍,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,非同小可。退一步講,即便魏公的手下不輸給他們,倘若我們出兵夾擊,只怕勝負難料呵。
李密這回大笑了:勝敗兵家常事,縱然戰(zhàn)敗,有死而已,大丈夫豈是貪生怕死之輩!
蓋琮也笑了:魏公果然是人中豪杰,佩服佩服。不過,大丈夫立于當世,當建不世之勛,遇險境能屈能伸。倘若逞一時血氣之勇,不過一莽夫耳,百年之后,史籍上默默無聞。這樣的死法,有何意義?
李密收住了自己的笑容:大人有話不妨直說。
蓋琮:雖然你我雙方征戰(zhàn)多時,然而天下大亂,群雄紛爭,砍殺之事在所難免,算不得有何深仇大恨。而宇文化及則不然,此人弒君作亂,擁立偽帝,實在大逆不道,罪無可赦。魏公原本在大隋為官,被楊逆玄感所蒙蔽,以致身不由己,落寇草莽。但當今皇上乃寬厚之人,深愛魏公之才華,只恨不得共事。只要魏公愿意歸順大隋,憑著魏公的才能和這么多部下,還怕不能建立大功?出將入相只是遲早的事!
李密:你且容我想想
其實也沒什么好想的,李密的痛處早已被蓋琮說中,只是嘴上死撐罷了。
短暫的思考過后,李密上疏楊侗,請求歸降,表示愿意討伐宇文化及贖罪。隨即被封為太尉、尚書令、東南道大行臺行軍元帥,賜爵魏國公。
這官職聽著夠大,實是個虛銜,因為沒有給他補充一兵一卒。洛陽方面的用意,是讓他和宇文化及拼個兩敗俱傷(若干年后,宋江也是這么被人利用的,可憐還心滿意足,以為總算是報效朝廷了),所謂驅(qū)虎吞狼之計。不管是誰勝誰敗,隋軍再收拾剩下的殘局,都會大大省力。
7月,已被改編為政府軍的李密部隊與宇文化及部隊在童山大戰(zhàn),戰(zhàn)況空前激烈,李密也被流箭射中,幾乎沒命。幸虧猛將兄秦瓊秦叔寶竭力抵抗,率領(lǐng)人馬奮力反擊,終于再次擊退了宇文化及。
宇文化及沒占到多大便宜,于是駐扎下來,四處搜刮糧食,打算長期作戰(zhàn)。
征糧手段很黃很暴力,不肯交和交不出來的都是二話不說抓過來就打,到處雞飛狗跳,連他自己任命的官員都忍受不了。東郡副留守王軌原本負責(zé)看護宇文化及留下來的輜重行李,維持后方平安,可是宇文化及的征糧隊對官員和百姓一律平等,沒糧食就打,王軌也無法承受征糧隊的橫征暴斂,決心棄暗投明,派許敬宗(這個當時不起眼的小人物后來可是大大的出息了,看過《一代女皇》、《武則天》的同學(xué)一定記憶深刻)晉見李密,表示投降。李密欣然接受,給宇文化及的屁股上也狠狠放了把復(fù)仇之火。
聽到后院失火,自個的行李全部變成李密的了,宇文化及不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