種姿勢都不能令人滿意。最后,路易十八下達(dá)了一道“圣旨”:任何雕塑家都不必、也不許為維納斯續(xù)上斷臂,因為只有那樣,才能使這座雕像的驚世之美得以流傳。
至于蒙娜麗莎的微笑,已經(jīng)經(jīng)典到了爛俗。在大量的復(fù)制印刷品和先鋒藝術(shù)家對它的各種演繹之后,等我們真正站在這幅作品的原作面前時,剩下的只有審美疲勞了。隔著一層層的人頭看過去,這幅畫是那么小那么暗淡,如同在熒屏上光彩照人的明星被人在街上撞見時,大都是平淡而瘦小的?!睹赡塞惿穾Ыo我的觸動是在作品之外的,法國國王對藝術(shù)品的收藏始于弗朗索瓦一世時期,而弗朗索瓦一世正是那個在達(dá)芬奇生命的最后一刻懷抱著這個偉大的藝術(shù)家并讓他在自己懷里咽下最后一口氣的國王。有這樣的君主,盧浮宮成為世界最大的博物館也是順理成章的了。
二
由火車站改建成的奧賽博物館(Musée d'Orsay),是巴黎的近代藝術(shù)博物館,主要收藏從1848年到1914年之間的繪畫、雕塑、家具和攝影作品。它的收藏上承盧浮宮,下接國立現(xiàn)代藝術(shù)博物館,在藝術(shù)史上有承上啟下的地位。
我喜歡奧塞,每次去那里都覺得是一次狂歡。在奧塞的眾多藏品中,最吸引人的還是早后期印象派的作品。方丹拉杜的幾幅人像畫,為我們揭示出了那個時代的燦爛。他作于1864年的第一幅群像大畫《向德拉克洛瓦致敬》中,被稱為浪漫派獅子的法國畫家德拉克洛瓦居坐在畫面中間,圍繞著他的是方丹拉杜本人以及馬奈,詩人波特萊爾坐在右角。他的另一幅作品《巴底洛勒畫室》中我們可以看到雷諾阿、巴茲勒和莫奈三人。奧塞博物館里的藝術(shù)家,有許多都是我們熟悉的:安格爾、德拉克洛瓦、德加、莫奈、梵高、高更、修拉、馬奈、塞尚、庫貝爾、米勒、柯羅、德加 ,有不少轟動西方美術(shù)界的作品,就收藏在這里,比如庫貝爾的《生命的源泉》、米勒的《晚禱》、馬奈的《草地上的野餐》。
如果說盧浮宮對我來說過于龐大和繁雜,常常迷失在歷史的浩瀚無邊中,那么奧賽則讓人親近無比。那些畫和它們的創(chuàng)作者不是一個簡單的名字,而是一個個活生生的生命體驗。我熟悉他們,在歐文斯通的《梵高傳》和別的文藝作品中讀到過他們:驚世駭俗的庫貝爾,留戀于酒吧和舞女之中的德加,童真的盧梭,樸實的米勒,自我放逐的高更,瘋狂而痛苦一生的梵高。透過他們我看到那個19世紀(jì)的巴黎,那些擠滿了藝術(shù)家的小酒館和畫室,那些吵吵嚷嚷的沙龍上的高談闊論,我仿佛能聽到左拉在巴蒂格諾萊的咖啡館里抽著煙斗大聲宣告:“我們認(rèn)為,一切真實的東西,不管其外表看起來多么丑,都是美的;我們接受大自然的一切,不得有任何否定;我們相信,觸目的真實比漂亮的謊言要美。我們認(rèn)為痛苦是有益的,因為在一切人類感情中它是最為深刻的?!?/p>
這樣的一群人,他們聚會在一個世紀(jì)的某一個時刻,思考,創(chuàng)作。盡管他們每個人都面對著自己不同的生活境遇,但到最后,他們一起成為了人類藝術(shù)文化史上的璀璨群星,讓19世紀(jì)的法國,成為了永遠(yuǎn)閃亮的法國,他們和法國,彼此成全了!
三
在巴黎的榮軍院旁,就是羅丹博物館。這個有著美麗庭院的小博物館,居然是訪問量排在第三名的巴黎博物館。
在庭院里,放置著羅丹不同的生命時刻里的作品。著名的《加萊義民》,著名的《三個影子》,著名的《思想者》,著名的《巴爾扎克》。世界美術(shù)史中必然有羅丹的篇章,他的作品是評論者津津樂道的話題,甚至哲學(xué)家都樂于引用羅丹的作品來敘述那抽象的存在。
1916年,76歲的羅丹已是功成名就的大師了,他在歐洲雕塑史上的地位,已如詩人但丁在歐洲文學(xué)史上的地位。羅丹和他的兩個學(xué)生馬約爾和布德爾,被譽(yù)為歐洲雕刻的“三大支柱”。就在這一年,羅丹和法國政府簽訂了協(xié)議,他將自己所有的作品捐贈給了法國政府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