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神醫(yī)問。
“旋眸?!?/p>
“姓什么?”
旋眸頓了頓,說:“泠。西沃泠氏。”
神醫(yī)的眉毛輕輕地仰:“令尊可是西沃巨賈泠玖炎?”
“正是?!毙鴽]有多問。神醫(yī)大江南北地來往,自是知道很多的事情。
“那么,孩子的父親是誰?”神醫(yī)說,“夫人但說無妨,在下不會向任何人泄露,而且,在下保證,這對夫人來說,只會是好事一樁?!?/p>
旋眸認為神醫(yī)所說的好事必是治愈眼睛,雖然同時也覺得,他要知道故事的方式,好似在盤問犯人。
她哪里會想得到,事實卻比她所想的要復雜得多。
“他叫茶昶……”
神醫(yī)的聲音有些變:“可是皇七子茶昶?也就是后來被冊封為寧親王的茶昶?”
旋眸并不感到驚訝,茶昶的聲名遠播,本是無可厚非的事情:“正是?!?/p>
神醫(yī)停頓了片刻:“那么,夫人理應身在京城才是,怎會流落到此等田地?”
旋眸的淚意很濃,卻不能不強行抑制:“說來話長……”
和茶昶被迫的分離,幾乎令她肝腸寸斷。淚水顆顆碩大,而乖乖的孩子的嬌聲呼喚,則使得她不由地緊緊抱住了她和茶昶共同的骨肉。
“娘親別哭!娘親別哭……”
她說了。從出生在西沃泠家,到被七皇子帶回京城,到住進宇霓公主的寢宮,到轉移到皇宮外面的小院里,到被迫離開京城,到在一座陌生的山上住了兩年有余……
她沒有把內(nèi)心里強烈的想念告訴這個陌生人。
她不能隨便就對人說,她憤恨了茶昶很久,怨責了茶昶很久,而當她終于了解茶昶的內(nèi)心,同時亦看清了自己的內(nèi)心的時候,她和茶昶卻不得不分離了。
她哭著把自己的經(jīng)歷和盤托出的時候,祈禱上蒼能夠可憐她,能夠借助這位神醫(yī)的嘴巴,把她如今身在何處的消息放出去,能夠盡快地讓茶昶知道,盡快地讓他們一家團圓。
可是,這神醫(yī)真的是守口如瓶的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