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美人狼狽的看著我,憤恨之情溢于言表。
我輕聲低語:“至于娘娘進獻給皇后娘娘的補藥什么時候被送回就不得而知了,希望娘娘還是每天按時服藥為好?!?/p>
說罷起身,連告退都走得笑意盈盈。
坐上小轎,我撫著那個食盒,它有兩層,上面的是王美人的作品,下面是我臨時端過自己的湯藥置于其中。不過是想嚇嚇她罷了,哪里就動得真家伙。如果她真喝此藥丟了胎兒,也會讓后宮大動干戈。太后會介入調(diào)查,牽連眾多,嫣兒也無法再演生育苦戲,所有的人的計劃不都落空了?我不會那樣做。
警告足矣,讓她也知道面臨失去孩子是怎樣的痛苦,說每天會送湯藥過來也是為了恐嚇她,不要再動邪念,否則性命皆有皇后掌管。她不得不聽話。
猛地驚覺自己不知道何時變得心機如此深沉,全沒了當初的不適和恐慌,越來越適應(yīng)冰冷陰暗的宮闈,難道我果該生長于此。我不禁啞笑。
命人回轉(zhuǎn)未央宮,嫣兒應(yīng)該等著急了吧。
剛踏入殿門就看見嫣兒嘟著嘴趴在桌子上,一副百般無聊的模樣。
“你去哪了,清漪姐姐,說是一刻就回卻走了半晌。”她埋怨道。
我走到桌前,捧起那絲帛:“哎呀,皇后娘娘果然進步神速,這花好像能聞到香味呢”
嫣兒瞪大眼睛,急切地拉著我的袖子:“是嗎,還是清漪姐姐識畫?!彼靡獾谋称鹗謸u頭晃腦。
“清漪姐姐,我畫的臘梅送給你。”她未改得意神情。
我抿嘴一笑:“不是水仙嗎,是臘梅?容奴婢再仔細看看”我端了那畫做樣貼近細瞧。
嫣兒登時氣的鼓鼓,搶過絲帛大叫:“哪里是水仙,清漪姐姐根本就不識畫,分明畫的臘梅,哪里看出什么水仙”
我佯裝吃驚,奪過絲帛:“是嗎,還是讓奴婢再仔細瞧瞧?!?/p>
嫣兒不依,也過來搶,拉扯之間,氣喘吁吁,最后索性送手,我一個不穩(wěn)跌坐地上,嫣兒大笑,我也在裝不下去,也撐住身子大笑。
那個話頭被我順利差開。
嫣兒不需要知道許多,明槍暗箭由我來收拾即可。不全是為了討太后歡心,更因為嫣兒已經(jīng)成為我從心底里想疼的人。自從錦墨去后,我一直無法釋懷,卻在嫣兒的嬉笑中找回了我對錦墨的心,這種感覺,既像姐妹又像母女,滿心滿肺的疼惜,也只有這樣才似乎能彌補我的過失,虧欠錦墨太多也只能移情于嫣兒聊以自慰罷。
此回風(fēng)波至此平定,王美人那我也不曾忘記吩咐人天天送藥,有時自己會沾沾自喜,畢竟避免了一場血雨腥風(fēng),善莫大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