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副市長“呼”地一下子站起來往外走，古風(fēng)忙討好地迎上去說：“胡市長，您到哪去？我準備了便餐……”

不等古風(fēng)啰嗦完，胡副市長沒好氣地說：“我還有會。”說完板著臉往外走去。其他的人大氣都不敢出，在后面默默地跟著。

古風(fēng)哭喪著臉，可憐巴巴地問：“你們……你們就這樣走了……”

永強他們?nèi)栽趽]汗如雨地干著，忽然他們挖到了一個大石塊，再也挖不動了。雖然是六月三伏天，大家的心一下子涼透了。

小東敲了敲大石頭，說：“這石塊不像地里長的，是人工埋的。”

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，柳暗花明又一村。大家興奮起來，可面對大石頭，大家又犯愁了。

王天宏這時趕來了，他挽起袖子，說：“人心齊，泰山移，來，我們一起用力搬開它?！?/p>

由于石頭的一邊是一個坎，站不了幾個人，王天宏、永強、小東喊著號子，哼哧了半天大石頭還是巍然不動。幾個人松了手，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。

小東往手上吐了口口水，揉了揉，說：“這樣使不上力，你們站一邊，看我的?！?/p>

小兵不相信地說：“你一個人搬？吹啥子噠噠笛?！?/p>

小東自信地說：“牛皮不是吹的，火車不是推的。吹牛沒吹牛，馬上見分曉?！?/p>

小東讓永強和小兵把鋼釬插在石頭下，他則雙手扣著石沿，拉開馬步，彎下腰，大吼一聲：“起——”

那大石頭竟然動了，鋼釬同時同力撬動。小東再使一下蠻力，只見他大叫一聲：“呀——”大石頭挪開了。

“地溝，地溝——”在場的人都興奮地叫喊起來。

功夫不負有心人，他們終于挖出了埋在地下很深的暗道，地溝里有許多油污。

小兵拍著小東的肩，說：“你娃娃硬是有點蠻力?！?/p>

小東得意地說：“服氣了吧？我是大力神轉(zhuǎn)世，是不是該請我一頓？”

小兵指了指王天宏，說：“該王局請?！?/p>

王天宏沒有聽見他們的話，黑著臉看著暗溝，說：“真是狡兔三窟，誰也想不到古風(fēng)竟然準備了幾條排污的暗道?！?/p>

這時天上飄來了一團烏云，不一會兒起風(fēng)了，風(fēng)把那烏云吹得一會兒呼啦啦往東，一會兒又呼啦啦往西。天上的太陽一會兒照下來，一會兒又被烏云遮住了。

不一會兒，天上的烏云越聚越多，大團大團地懸在頭頂，似乎用個竹竿一捅，就能“吧唧”一下掉下來。

王天宏仰頭看了一下天，說：“要下暴雨了。”

永強也仰頭看了一下天，說：“快，抓緊干活?！?/p>

他們抓緊取樣，攝像?；钸€沒有干完，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。小東和王天宏忙脫了衣服把地溝遮起來讓永強采樣。如果雨水把地溝的油污稀釋了，就檢查不出原來的成分了。

經(jīng)過檢查，暗道里的廢潤滑油和車間的廢潤滑油是一個成分，同污染長江的廢潤滑油也是同一個成分。在確鑿的證據(jù)和事實面前，古風(fēng)仍不認賬。他的理由是，并不是所有的廢潤滑油都是峽江機械廠排放的。

王天宏回到局里研究處罰意見時，在長江一個段面又發(fā)現(xiàn)了大面積油污，執(zhí)法人員檢查發(fā)現(xiàn)峽江機械廠的一個輸油管正在滲漏，真是明知故犯，無法無天，王天宏建議重重處罰。

張德平為難地說，市里有領(lǐng)導(dǎo)打了招呼，對峽江機械廠的處理要慎重。特別是古風(fēng)是知名企業(yè)家，市人大代表，要顧及影響。

王天宏知道市里是誰在阻礙正常執(zhí)法。他說：“正因為是人大代表，才要帶頭遵守《環(huán)保法》。多次對長江造成重大污染，如果我們不對峽江機械廠作出嚴肅處理，就對不起養(yǎng)育我們的母親河，也無法對老百姓交代，現(xiàn)在老百姓都看著我們呢，其他企業(yè)都看著我們呢?！?/p>

“我這個局長不好當啊。”

王天宏大包大攬地說：“有什么事我頂著。上面誰找你，你就往我身上推。”

“我也不是逢迎拍馬屁之人，更不是為了保官位，這個環(huán)保局長誰稀罕誰來當，我豁出去了?！?/p>

“老張，你什么話都不用多說，誰來環(huán)保局當一把手都會為難，你的為人我清楚。我們都是刀鋒浪尖上的人。這環(huán)保工作，不但要有人唱黑臉，還要有人唱紅臉。你就唱紅臉，我就唱黑臉，只要我們時刻不忘自己的責(zé)任就行了。”

張德平拍著王天宏的肩，語氣堅決地說：“好，我唱紅臉，你唱黑臉，無論多大的阻力，也要把我市環(huán)保工作搞上去，早日實現(xiàn)碧水夢。”

王天宏只帶了永強一個人到峽江機械廠宣布處理意見。對峽江機械廠的處理意見是：罰款10萬元，停產(chǎn)技改。并制定了技改方案。

古風(fēng)卻分文不交。

王天宏和張德平交換意見。王天宏認為，制定的技改方案，古風(fēng)肯定不會照辦的。面對阻力兩人有些束手無策，他們一支接一支地抽煙。沉默了一陣，王天宏把煙頭使勁往地上一摔，說：“我就不信，沒人敢封他的廠，再出現(xiàn)污染事件，不申請法院強制執(zhí)行我就不姓王?！?/p>

張德平把煙頭從地下?lián)炱饋?，輕輕地放進煙灰缸里。他說：“我是不會相信古風(fēng)這樣的人會真的停產(chǎn)花大量的資金用于技改。我們環(huán)保部門必須盯緊這個廠不放。這將是一場持久而又艱難的戰(zhàn)斗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