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文是從重慶逃回北京的,目前重慶警方正在全力緝拿張文。估計通緝令已經發(fā)到北京了。
目光癡呆、失魂落魄的張文坐在曹亮辦公室的沙發(fā)上,磕磕巴巴地跟在場的曹亮、歐陽青、蔣運明講述了自己的遭遇。原來,他和別人在重慶合開的那家夜總會因涉嫌販賣毒品、賣淫嫖娼、賄賂官員、聚眾賭博等多項罪名而被警方查處。作為夜總會的董事會成員兼總經理,張文先就成了警方抓捕的重點嫌疑犯,并且在警方采取對夜總會的圍剿行動時,一名在場的癮君子持刀扎傷了兩名警員后被警方擊斃……
這下哥兒幾個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。
“那你丫到底干沒干那些事情呀?”歐陽青問。
張文有氣無力地搖搖頭。
“你他媽到底干沒干?”曹亮也急了。
張文喃喃地嘟囔一句,說:“有些事情我知道,有些事情我……我真他媽不知道!我真的是被人黑了!”
“那你打算怎么辦?”蔣運明問。
“我這次回北京,就是想跟哥兒幾個告?zhèn)€別,往后恐怕再也見不著哥兒幾個了!”張文說著說著,眼里噙上了淚水,“我現(xiàn)在身無分文,連家也不敢回去了。要是哥兒幾個能幫我湊點兒路費,我就能跑多遠跑多遠,反正不能讓他們丫給我拿進去。哥兒幾個,我給你們跪下了!”說完,“撲通”跪在了地上,發(fā)出“嗚嗚”的哭聲,“歐陽、亮子、運明,我這輩子算是徹底完蛋了……可是、可是我兒子……你們就幫幫我吧……我張文下輩子當牛做馬報答你們……”
三人靜靜地注視著跪在地上的張文,誰也沒打算將他拉起來。這忙是能隨便幫的嗎?弄不好哥兒幾個都得跟著吃官司、蹲大獄。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地熬了這些年,眼看著時來運轉,好日子已然又到眼前了,卻平空冒出這么件惡心事兒,大家著實為難了。
“我看這樣吧,張文,你先跟這兒安靜一會兒,”歐陽青點燃一支煙,遞給跪在地上的張文,說,“我們幾個出去商量一下。”
歐陽青、曹亮、蔣運明來到餐廳的一個包房,就如何處置張文的問題進行艱難的商議。問題是明擺著的,張文現(xiàn)在是政府緝拿的要犯。天網恢恢,疏而不漏,跟政府較勁多半是兇多吉少。這跟當年掩護八路全然不是一碼子事兒。勸其投案自首吧,實在有些于心不忍,狠下心來將其扭送公安機關吧,又未免忒孫子了。
“操,要不干脆給丫點兒錢,讓丫滾得遠遠的,往后的事兒就看丫自個兒的造化了!”蔣運明提議?!白詈媚芟駵仡伭寄菍O子一樣,永遠別再露面兒!”
“糊涂!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,”歐陽青說,“你就不想想,萬一張文有朝一日被政府拿去,再把哥兒幾個給招了,那后果可就不堪設想了!丫要是被判個十年二十年的,哥兒幾個至少也得陪個三年五載的吧!”
“丫不會那么孫子吧?”曹亮說。
“哼,你以為他張文鐵打的呀?”歐陽青繼續(xù)開導說,“想當年哥兒們嫖娼進去那會兒,你什么不招呀,我要是知道我爹當過嫖客,我也得招嘍!吹牛逼呢,不招?不招你試試!”
“那你說怎么辦?咱大義滅親,直接把丫扭送公安局,當一回奉公守法、見義勇為的模范市民?”蔣運明陰陽怪氣地沖歐陽青說:“這種沒屁眼兒的事兒,我是不干。不幫也就算了,犯不上落井下石!”
“有沒有屁眼兒,進了局子就知道了!就眼前這事兒,若是張文從這兒跑了,你我知情不報,基本上就算是同伙了!”歐陽青并不理會蔣運明的揶揄,繼續(xù)冷靜、客觀地分析形勢,“這他媽張二逼,這不成心毀哥兒幾個嗎?”
“我先撒泡尿去!”蔣運明說完走了出去。
蔣運明其實無尿可撒,他直接來到經理辦公室,沖張文嚷道,你丫還不趕緊跑,歐陽青正跟亮子商量怎么把你丫交出去呢,趕緊地,快顛兒吧。說完,蔣運明掏出錢夾子,將里面所有的鈔票拿出來交給張文,說,這幾千塊錢你拿著趕緊走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