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說,這不是蛤蟆精是什么?”歐陽青說。
“操,真有邪的。蛤蟆也能當(dāng)寵物養(yǎng)?”曹亮依舊半信半疑。
“亮子,你還別不信。那蛤蟆沒來他們家以前,他們家?guī)缀蹙蜎]順過。不是做生意賠本,就是大人病完,孩子又接著病。兩口子三天兩頭地不是打架就是砸東西,孩子更可憐,還不到十歲,整天愁眉苦臉,比舊社會還黑暗。自從他們家有了這只蛤蟆以后,我靠,一下就翻身了。做什么都順了,兩口子也不鬧了,連打麻將都沒輸過錢。還有他們家滿地的蟑螂都讓那蛤蟆給吃絕跡了,你說他媽的這怪不怪?!”
“嘿,這有點兒意思!”曹亮有些相信了,“可、可他們怎么想起來養(yǎng)一蛤蟆呢?”
“哎,要說起來這就是天意。”歐陽青用手一抹嘴,說,“那家男的平時有點缺心眼,也是個不務(wù)正業(yè)的主兒,見天跟幾個開餐廳的哥們兒在一起下象棋,那棋下得還特臭。一塊錢一盤的局,丫一天能輸二十多塊,還老下。后來他哥們兒的餐廳進了一批牛蛙。其中有一只,只要一見餐廳的廚子拿著撈網(wǎng)到跟前,就玩兒命叫喚,而且躲得比誰都快,就愣沒被逮著過。更邪乎的是,這傻瓜下棋的時候,只要一聽見這蛤蟆叫,準能贏棋。后來也不知道丫是哪根兒神經(jīng)開竅了,決定把那蛤蟆帶回家養(yǎng)起來。結(jié)果一養(yǎng)就是三年,現(xiàn)在養(yǎng)成他們家的寵物了。別人平時遛鳥、遛狗什么的,他們家遛蛤蟆。呵呵……你說這事兒新鮮吧!”
“呵呵……真他媽新鮮!”曹亮徹底信了。
姚凱和葉遠遠單獨坐在一個角落,鬧中取靜地邊吃邊聊。姚凱今天的心情處于極佳的狀態(tài)。大腕們曾經(jīng)給他營造的那片陰影漸漸煙消云散了。事實證明,辛波是對的,不,應(yīng)該說自己是對的。作為勝利者,他對大腕們非但不記恨,相反,他倒有了些許對大腕們的憐憫和理解。他記得很多年以前,當(dāng)他還在夢想成為一名詩人的時候,四川老家有個德高望重的老作家曾說過這么一段話:人心能不能比天高?當(dāng)然能!因為天其實是不存在的,而人心存在,天隨人意而變。就是說,這世間的萬象是隨著人心人意而變換的。聽起來很有些宗教的寓意,讓人暈暈乎乎的發(fā)懵。可是今天他體會到了,因為在他跟葉遠遠的交談過程中,他很超然,全沒有以前的唯唯諾諾和小心翼翼。他對這個女人的癡迷和欲望依舊強烈,但他不再有任何的顧忌和自卑。他的眼光開始有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傲慢和自信輝煌的神韻。
“姚哥,你以前好像不會用這種眼神看著人跟人講話!”葉遠遠說。
“是嗎,可能吧。遠遠,我很愛你,你知道嗎?”他說。
她點點頭,羞澀地笑笑,目光卻盯著跟前的那盤花花綠綠的雜燴。
“你跟辛哥的那段兒事情我都知道,不過你們之間不會有任何結(jié)果。你跟辛哥不是一條道上的物種,跟我才是。因為我比他更懂得珍惜你!或者說你對我,比你對他要重要得多,你明白嗎?自古以來,男女之間的情愛其實有很多種,有點像今天冷餐會的配菜,只要你愿意,就能配出變換無窮的花樣和口味。至于是否可口,那就得因人而異了。我的意思你明白嗎?”
她搖搖頭,說:“我有點被你說糊涂了。”說完,向他投以意味深長的一笑。
姚凱注視著她,眼里發(fā)出灼熱光芒。
葉遠遠把頭轉(zhuǎn)向別處,看見辛波正跟蔣運明和那對雙胞胎投機地交談著,她的心情頓時變得紛亂了。
辛雅追隨曹欣欣來到大街上。兩人在一個公用電話亭跟前停了下來。任憑辛雅怎么問,曹欣欣始終不肯回答,眼神直愣愣地望著地面。
“欣欣,你怎么啦?你、你倒是說話呀!……哎呀,你都快把人急死了。你怎么了嘛?你說呀!……你是不是突然想起什么了?是不是你剛才聽見我爸說你什么了?你聽見什么了,你跟我說,我跟我爸講理去!……那你到底是怎么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