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那么幾個月,丫頭的每個周日都很沉重。
她先是去上課,剛好在上課的地方有一家比較大的超市,一般她上完課都到超市里買一點東西,大包小包,運氣好,能碰到黑摩托車,坐過來了,運氣不好,就走過來(這條線路沒公交車),大概一公里多一點吧。
她們上課很自由,我絕對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會溜出來,什么時候去超市。
周日的懶覺倒也睡得心安理得。但她從來不給我發(fā)短信去接她。每次氣喘吁吁地爬上六樓的時候(原來住的地方在六樓),已經很累了……
記得有一次,依舊是很多的大包小包,丫頭走到門口后,我才發(fā)現她辦了很多“年貨”一樣的東西,見到我的那一瞬間,她就累得動不了啦。
提著袋子,直立著站在門口,就等我接過來,半天后才長長喘一口氣,說累死了。
可是,她依然沒給我發(fā)短信。
進到屋子里,她早就是功臣了。將那些塑料包放在地上,讓我清點。我一個個打開,她就一個個說她的思路,這個要做什么菜,那個要做什么菜。
心里一直有歉疚,可怎么補償呢?
比如隨便一個晚上,整整一兩小時,她一直膩歪著,說睡不著,說還想吃點啥東西……然后我勒令她去看書,半小時后,她好像突然記起來什么,很興奮地命令我:“從明天開始,你做飯,你洗碗……嗯,要一直到8月份?!?/p>
我說:“老婆的話就是命令,沒問題?!?/p>
其實啊,丫頭是個急脾氣,我比較慢性子,有時候,吃完飯,我要抽上一支煙,緩一下,這時候,她就見不得鍋碗朝天的樣子了,等我明白過來,她就洗完了。我要爭取的時候,她會說,沒事的沒事的。
哈,這就是生活流水賬!
我在想,讀這些文字的朋友們,到現在,對丫頭肯定有了個很清晰的了解。沒有大毛病吧,我只是感覺,這孩子有時候膩歪人的時候,真像一個孩子。但我沒脾氣啊,我想敲鍵盤,她抓住我的手,我想喝水,她把水杯拿走,總之,她就不讓我做想做的事情。
最可氣的是,她現在“吃一塹,長一智”,我剛剛騷擾過她一次“開關”,就是她睡覺的時候,我捏住鼻子,說,先關一半的流量,看看反應……
結果,我在半醒半睡的時候,她捏住我的喉嚨,說,先關一半的氣,看看感覺。
我是個特能護覺的人,當年,在我熟睡的時候,就是親爹來了,攪了我的清夢,我也會大發(fā)雷霆的,但對這廝,因為我是無理在先的,如果發(fā)脾氣,她會覺得我太小人了,所以啊,只能忍氣吞聲了,反正我知道,她欺負我的時候,也就是快要走的時候,她走了之后,我依然可以繼續(xù)我的美夢……
事情總是有一個發(fā)展的過程,就像洗碗洗鍋,兩年后的今天,完全變了樣子。吃完飯,她會象征性地把碗筷收拾到水池子里,然后就像忘了一樣。
我說老婆工作忙啊,還是我來。
結果一推兩推的,就推到第二天下午了。
有時候,我心血來潮,一吃完飯就去洗鍋,她就像讀到一條盧武鉉其實并沒死的新聞一樣驚訝:“呀,哈哈,你這是怎么了?”
“我這是在積極努力地做一個好老公吶!”
“我老公辛苦了!”
“為人民服務!”
就這么簡單的幾句對話,好像很習慣了。
偶爾的積極,也許能換來一點點小小的興奮吧,無傷大雅,無所謂勞累。只要有人在意,生活就是美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