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坐在電腦前打字,或者看電視,丫頭會突然問一句:“喂,你說我做的飯好吃不?”
我學會了她的口音,會連忙說:“好次(吃),好次(吃)……”
其實,她知道我一定會說好吃,只是這豬不自信,畢竟在認識我之前她從來沒做過飯。
所以,一直有一種深深的感動縈繞在身邊,我沒辦法用語言來描述。
她白天要上班,尤其是我要忙的那幾天,白天睡得跟豬一樣,有時候,她下班回家我都沒有絲毫的察覺。
或者,給出版社寫約好的稿子,或者給自己寫東西,只要感覺找到了,我可能會連續(xù)十幾個小時坐在電腦前一動不動,然后倒頭就睡,往往是一睡就一個白天。
記得有一次,她下班后去買東西了,走的時候問我要不要去。
當時我可能比較投入吧,愛搭理不搭理地瞄了她一眼,根本沒聽清楚她在說什么,或者,她的征詢跟我無關(guān)似的那種倒霉樣兒。
丫頭出去了,坐在電腦前的我卻內(nèi)疚起來。于是關(guān)了所有聊天的東西,專心找我的資料,翻我的書本……
話要公當說,她從超市回來的時候,我也是兩眼昏花。
聽到她砸門的聲音,我知道她又提了很多東西,那大老遠的……一個男人,這樣做似乎有點過分了哦。
丫頭依舊提著那么多東西,依舊把兩手勒得紫青,我說你干嗎不坐個摩托車回來。她笑了:“還不是為你省錢?”
我小心翼翼地將她手里的大包小包接過來,再放到地上一一盤點,居然都是我愛吃的東西。她哪里還想著自己?
有段時間我熬夜的時候,總會激情澎湃地把她弄醒,然后聊上幾句,有時候扯著扯著,還能扯到童年的事情上,比如用草墩子塞人家煙囪、拿彈弓打人家玻璃、偷人家蘿卜沒想到錯把自家的給解決了等等,直到她聽得沒興趣了,再次睡去。
其實,不想打擾的。
但我這個人就是話多,比如看電視,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,我會突然叫起,豬,看看吧,我猜得一點都沒錯,這戲要不這樣寫,實在沒什么別的辦法了。
于是,她鄙視我。
有次她看韓劇,突然大笑。
我一聲鄙視。
“至于嗎?這個劇情簡介我看了,情節(jié)簡單得要死,只是不這么安排,他放不了20集,也就是拉幾個演員,寫幾句臺詞,找?guī)讉€經(jīng)典的笑話塞到電視里,沒想到還真有豬能笑出聲來……”
她瞪了我一眼,說真是沒趣。
是啊,沒趣是沒趣,可她這幾天在看狄仁杰的時候已經(jīng)摸著了套路,要么分析狄仁杰的臺詞,要么分析李元芳的臺詞,然后若有所思地說,這編劇加導演看來詞匯貧乏了,過來過去就是那幾句,我都能寫出來。
比如她說這李元芳是不是認識小沈陽,怎么老問“這是為什么呢?”
唉,戲看到這份上,俺也覺得沒多大意思。
對于丫頭的這個“改造”,我還是覺得比較成功。其實,從高中開始吧,我們家人受我的影響,看電視的時候基本上就是看劇本了,尤其老爸。
話又說回來,有時候我也能很投入,比如前段時間看《中國母親》時,我著實哭了幾次,那是因為,某些細節(jié)能將我?guī)У侥赣H的身邊,能帶到童年的點點滴滴的影子中去……
佛教里有一句話,叫“心似蓮花開”,朋友們有空可以聽聽這首音樂,“一花一世界,一葉一如來”,心里沒有陽光,你的世界怎么燦爛呢?很多時候,看著丫頭一邊看著電視劇一邊流淚的場面時,心里真是感慨萬千呀,沒辦法,女人天生跟肥皂劇較勁,就這么點流淚的權(quán)力要是被我剝奪了,那還玩?zhèn)€什么勁兒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