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嘛，就是嘛?！泵琅逯_，胸部跳躍騰挪。

馬總監(jiān)目光灼灼，仿佛要給美女搞個X透視。三人笑笑握手作別。出得門時，江一凡回頭說了句：“晚上聚聚？”說著朝美女的后背努努嘴。

馬總監(jiān)會心一笑：“再說吧，再說吧?！?/p>

見他吞吞口水，喉頭跳了跳，江一凡心里大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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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天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來臨。

轉(zhuǎn)眼已是桃紅柳綠，鶯歌燕啼。繁星密布的售樓部卻一天天冷清下去，曾經(jīng)紅極一時的股市也異常慘綠，仿佛春天正在以另一種方式到來。

關于次貸危機與嚴控金融風險的報道，猶如大雪紛紛，堆積在所有媒體的額頭。那些牛逼哄哄的開發(fā)商們，從積雪中探出頭，開始聲嘶力竭地叫喊，一是叫床，二是叫苦，還恨不得對媒體喊停，對政府叫板。然而，任他們怎樣犬吠狺狺，購房者終究是作壁上觀：叫吧，叫吧，把那忽悠的嗓子叫啞吧。

這時候，身為資深房記的江一凡終于感受到了久違的尊嚴。那些長期像烤燈一樣曬著他的狼眼，忽然變得柔和而友善了?！敖魅?，能不能來一趟，幫我們出出主意？”受此引誘，江一凡腳板抹油，頭頂打蠟，像救星一樣閃現(xiàn)在各個營銷總監(jiān)的辦公室。

每天早上，江一凡挎著一包希望和創(chuàng)意出門，腹中空空，腳步輕盈，腦中幻想著一單單收成。但大多乘興而往，敗興而歸，滿腔熱情都被那些地產(chǎn)混混們吹成了泡沫，在一扭頭一轉(zhuǎn)身那一刻便破滅了。

比如馬海洋，那個臭名昭著的胖子。說好了獨家合作，投一個原子彈，結(jié)果價也報了，飯也吃了，酒酣耳熱時也在桌下比畫了返點的指頭（美女摸沒摸有待考證，不過不要緊），但等了七七四十九天，這馬胖子屁都沒放一個。打電話一問，才說報到老大那里去，被罵了個狗血淋頭，什么“災荒年吃滿漢全席，還有沒有人性”。

江一凡一聽，心里直罵“你狗日的本來就沒人性”，口里卻一句一個“理解”。

原子彈搞成了煙幕彈，讓江一凡飽受刺激。他終于認識到魯迅當年“痛打落水狗”之英明。開發(fā)商就是開發(fā)商，本性難改，必須給點教訓。他決定，首先就拿遠通開刀。

沒過多日，批房網(wǎng)上就掛出了一篇署名為“馬不通”的頭條評論：《是誰搞垮了地產(chǎn)業(yè)？》。該文縱橫捭闔，對2007年瘋狂拿地、圖謀上市的地產(chǎn)野心家大加撻伐，稱其是中國地產(chǎn)的縱火犯、掘墓人，是他們將平靜的樓市推向了風口浪尖。其中多處點了遠通的名。

該文一出，兩小時就達到了10萬點擊率。就在業(yè)界競相猜測出自何人手筆時，網(wǎng)上又冒出了第二篇評論：《不是上市，是上吊》。這次文風更加凌厲，認為次貸危機正以雪崩的方式向全球化擴散，中國房地產(chǎn)業(yè)必將遭遇重創(chuàng)，眼下已到了收縮戰(zhàn)線、保存實力的關鍵時刻，誰還夢想著上市，圈大把大把的錢，誰就是十足的傻逼。最終圈錢不成，反倒是套個圈圈把自己吊死了。此文點到了遠通式擴張的死穴，其駭人的負債率、巨額資金虧空盡收眼底。

原子彈終于爆發(fā)了?；靥悦糠昼?0條的速度增加，批房網(wǎng)的服務器一度癱瘓。不到半小時，該網(wǎng)站的CEO海粟就遭到恐嚇：立即撤下這兩篇博文，并給出發(fā)帖人的注冊資料，否則半天之內(nèi)必有禍害。

海粟不置一詞，待對方砸了電話，他才幽幽地吐出一個詞：傻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