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笑:“你才有病呢?!?/p>
他說:“告你說吧,那小孩的活兒真是不錯,身上你也看見了,哪兒對不住你呀?你居然碰都不碰,這不是有病又是什么?”
我只好耍賴:“這就跟當(dāng)年學(xué)喝酒一樣,得你在一旁親自示范著,我才能做得出來?!?/p>
他問:“那你跟你老婆,是讓誰示范著才生出孩子來的?你沒聽人說嗎,只有四種人不會找女人,一是無能,二是缺錢,三是虛偽,四是圣人。你是哪一樣?圣人?”
我被他說得有點無地自容的感覺,只好開脫道:“跟老婆那是順其自然呀,哪能見個生人,二話不說,就直接作案。再說了,昨晚把我灌那么狠,還有戰(zhàn)斗力嗎!哎,我想起來了,你好像喝酒前說過什么我給你幫的倒忙不少,把我灌成那樣,就是報復(fù)我對吧?”
他不耐煩地催我趕緊下樓吃飯,同時嘟囔著:“這叫酒文化,越讓你喝得多,才越顯得盛情。真是外行一個,啥都不懂!”
片刻后,餐桌上,我又說:“是不是這種小孩,都是一出中學(xué)校門就直接來做小姐了,根本沒什么過渡?”
偉東正色道:“那怎么了?這工作不很好嗎?”
我笑,想想清早那女孩蹦跳而去的樣子,覺著倒也是,看來她真是把這當(dāng)成了一件很開心的工作。
他又說:“其實現(xiàn)在的小姐,也不是上次林老板說的那么光會要錢了,競爭越來越激烈,不熱情服務(wù)不行。城外那些路邊店的當(dāng)?shù)匦∨?,一律就是戴套五十不戴套六十。?/p>
我不解道:“她們只為多加十塊錢就可以不戴套,不衛(wèi)生且不說,要懷了孕怎么辦?”
偉東大笑:“這些人,還怕懷孕嗎?”
我讓他笑得馬上又覺得自己傻,但再一想,又似乎依舊想不通。嗨,算了。
很快吃完飯,又回到房間里。泡上兩杯茶,對面坐下,再次開始聊點所謂正事。
“那些樓花,現(xiàn)在都成現(xiàn)房了吧?”我問。
“都成枷鎖了?!彼麌@道,“八棟樓,全是我的,牛逼吧?”
“那還不趕緊租出去,好歹也有點收入。”我說。
“拉屎嗑瓜子,入不敷出啊。當(dāng)然有來租的,都找辦公室辦理,便宜著呢。如今市場就這樣,根本抬不上價去。東山這窮地方,本質(zhì)上就是個縣城,國家又來緊縮銀根這手,明擺著就是對炒房堅決不支持,你說這房價還怎么起得來?所以只要有朋友沒房,到我這兒一律白住?!彼麘醒笱蟮卣f,“你簡直就想象不到,我讓這房子給套得有多難受,原始成本一千五一平方米,外加20%的貸款利息,當(dāng)然是復(fù)利,驢打滾利滾利,三年五年后會滾到多少,你就算去吧。而現(xiàn)在市面上的房子,一夜間全跌到了八百!”
我大感驚駭。前一陣我倒是替他擔(dān)心過房市的低迷,但也沒想到會慘烈到這種地步。
“那按理說,銀行都可以連同法院一起封存你的抵押品了。不過你貸這么多款,當(dāng)初有抵押嗎?”我問。
“抵個屁押,下邊的銀行,還不都是靠領(lǐng)導(dǎo)批條子,拿錢開路,想貸多少貸多少。”他說,“不過老蘇之類的行長們也老催我,都快跟我翻臉了??晌矣惺裁崔k法,就算把房子都給他們,按現(xiàn)價也不夠?!?/p>
“何況還有利息呢。”我替他擔(dān)憂道。
“利息倒是另一說,”他卻一笑,“一方面,我當(dāng)初貸的這些款確實是高息,但也正因為遠(yuǎn)高于國家規(guī)定的利息,所以不是從銀行的正路貸出來的,而是走的銀行辦的那種投資公司。他們當(dāng)時是打算通過這種途徑賺點高利率差價,但從國家政策來講,這種銀行辦的公司卻屬于非法,所以我不還它固然不對,它當(dāng)初貸給我也不對。這么著,利息就算徹底賴掉。如今老蘇他們也不指望這個,將來能把本還回去就不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