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子笑瞇瞇:“喔喔,看來你這丫頭要準(zhǔn)備坑她了,那老姐就不趟這混水?!蔽覔Q好衣服跟李子道別后,搭車去豆豆約定的餐廳。到了餐廳我才發(fā)現(xiàn),這只不過是普通的一家湖南菜館。
里面的價錢更是便宜。
豆豆噘著嘴,已經(jīng)點(diǎn)了滿滿一大桌。我淺笑坐到她身旁:“真多。”她抿了抿嘴,不滿意的瞪了我一眼:“你吃了沒有?”
我誠實(shí)搖頭:“沒吃呢?!?/p>
她不理我,服務(wù)員卻突然端來湯。豆豆專心吃菜,頭也不抬,漫不經(jīng)心地告訴我:“你別吃辣,喝安胎湯,魚這些也可以吃。”
我大受感動,眼里濕的厲害。
她抬起眼,突然道:“有人說,吃飽了就不會難過?!蓖饷嬉咽侨胍?,餐廳的無數(shù)燈煌煌照在她面上,像揉進(jìn)了無數(shù)細(xì)小的金碎子,炯炯發(fā)著光。她雙眼更是鋪滿了微閃的小小金子,在燈光下,一閃一閃,仿佛淚滴。她目不轉(zhuǎn)睛的盯著我,繼續(xù)道:“所以別理我,我要盡情吃,因?yàn)橹挥羞@樣,我才不會傷心?!?/p>
我只是難過:“我和他真的沒什么?!?/p>
她用力的吸了口氣,低下頭,大吃特吃。
我慢條斯理的吃,她弄了半碗魚肉,細(xì)心的除去刺,然后遞給我。我接過,一口一口吞下,卻仿佛被埂住,很想落淚。
外面?zhèn)鱽硎煜さ穆曇簦液闷娴奶ь^看了眼,低下頭,努力讓自己心無旁鶩,將所有注意都集中在此,惟有這樣,我才不會心痛如絞。
豆豆卻將筷子“啪?!钡呐脑谧郎?,一騰而起,大聲在叫:“你為什么會跟這個女人在一起?”
我將頭低了再低,那樣的專心致致,想做到充耳未聞。
可是小雅的聲音還是一針一針扎入我的耳里:“唉呀,這么巧,潑婦也在。”我大口大口努力想將自己塞滿,滿到?jīng)]有一絲縫隙可以讓眼淚流出。豆豆語氣更惡劣:“你個妓女,勾三搭四,性病都有了,還纏著人家老公不放?!?/p>
我微微抬眼,目光觸及擺放在餐廳的那大顆富貴樹,樹上面恍惚有無數(shù)細(xì)小的金碎子,在一閃一閃,閃的我雙眼模糊,仿佛被霧氣蒙住。
小雅更是提高了音量:“她自己沒本事守住老公,關(guān)我屁事?!?/p>
豆豆火冒三丈:“你個不要臉的臭小三,婊子養(yǎng)的東西?!蔽衣牭搅藰O大的“啪?!甭暋=酉聛?,是小雅的大叫:“為什么都要摑我,你們這兩個不要臉的女人?!?/p>
豆豆在怒罵:“誰要不臉來著?你問下別人,到底誰不要臉啊!”她停了停,又繼續(xù)罵:“你個賤貨,打你沒打夠是吧?!你就專愛犯賤,狗男女一對?!?/p>
老公的聲音終于響起:“這是我們的家事,不關(guān)你的事。”
豆豆更氣:“你等著?!彼龘芡穗娫?,氣呼呼的大喊:“秦子龍,你要是真的喜歡她,現(xiàn)在就趕來帶她走。你要是不喜歡她,讓她活活被氣死算了?!?/p>
我低下頭,開始大口喝湯,眼淚還是沒忍住,一滴一滴落在碗里,驚起大片漣漪。豆豆不是說過,只要吃飽了就不會難過。
可是現(xiàn)在,我身體里被填的滿滿的,卻還是難過,還是會落淚。
豆豆說了地址就掛下電話,小雅在冷笑:“喲,找姘夫來?!彼D了頓,仿佛想起了什么,又道:“這也好,只分車,實(shí)在太不公平。既然她有姘夫,家產(chǎn)對半分?!?/p>
我吃力的吞下湯,不敢抬頭。
怕眼淚泛濫,怕疼痛再次來襲。
我將眼淚憋了回去,裝作若無其事,任憑頭頂三人吵鬧不休。豆豆終于坐回凳子上,只是干生氣:“我就等秦子龍來帶她走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