畢竟是年紀(jì)大了,李老太太被遲小米三繞兩不繞的,就繞了進(jìn)去,也跟著遲小米的思路走了:“還別說,你說的,還真就是這個理!小米??!現(xiàn)在阿姨的心里暢快多了。子文這孩子沒白交你這么多年,關(guān)鍵時候一點不含糊!”
一瞧李老太太喜笑顏開,李子文也向遲小米投去了感激的目光:“小米,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說,但又一直沒好意思開口。要不,借今天這個機(jī)會,我就直接告訴你得了?!崩钭游囊坏皖^,似乎不太好意思直視遲小米,“我和方宇要結(jié)婚了,這周末的婚禮,你和陸浩能來嗎?這也是方宇的意思?!崩钭游难郯桶偷赝t小米。
不明就理的李老太太一瞧這從小一起撒歡長大的發(fā)小,說話還這么客氣,很是不解:“子文,你瞧你也是!你結(jié)婚有什么不好意思告訴小米的?小米為你高興還來不及呢!怎么會不去呢?”繼而,李老太太又轉(zhuǎn)向遲小米?!靶∶祝靶┤兆勇犇銒屨f,你現(xiàn)在談這男朋友可好了,還是什么鉆什么老五的,到時可一定要帶到子文和方宇的婚禮上來,順便也讓阿姨跟著開開眼!”
面對李老太太親切和善的笑臉,遲小米實在拉不下臉來回絕:“成!阿姨,就沖著您老,我就是排除萬難也得去!”
李子文在一旁聽得是一清二楚,雖然是臉上發(fā)燒,可也松了一口氣。什么排除萬難?這難指的就是她李子文。李子文了解遲小米,如若今天沒有自己親娘在場,遲小米是絕不會答應(yīng)去參加她的婚禮的。雖然那件事已過了一段時間,遲小米也說過原諒自己了,可李子文清楚,她和遲小米之間是永遠(yuǎn)也回不去了。一個人的時候,李子文也會想起和遲小米兒時的情景,每每想到此處,李子文的心里就充滿了內(nèi)疚。李子文一直想借婚禮之機(jī),給遲小米送上一句對不起。
遲小米看出了李子文尷尬的表情,一時心軟又對李子文說:“子文,放心吧!我一定會去。就是不沖著你和方宇,我也會沖著咱們打小在胡同里那些稱王稱霸的日子。我倒要看看,昔日胡同里的小蚊子是怎么嗡嗡著嫁人的!”遲小米盡量使她和李子文之間能顯得輕松些。
遲小米沒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話,卻生生勾出了李子文的眼淚。李子文有些哽咽地說:“死小米,怎么還和過去似的能把人眼淚說出來。你這是長的什么嘴啊?”
一句“死小米”也讓遲小米突然晃了一下神。李子文原來還是具有這種能力,可以左右她遲小米堅硬無比的神經(jīng)。遲小米有些煩躁地擺了擺手,本想說“你丫又在這兒嗡嗡什么?該不會是又看上了我身上的哪塊嫩肉等著下嘴呢吧”。
自打方宇的事之后,遲小米雖已是原諒了李子文,但卻因此落下了心理陰影。就像是一塊陳年的大傷疤,只要是天一熱,它就癢。它一癢,就無時無刻地喚起主人內(nèi)心深處的關(guān)于大疤形成的慘痛經(jīng)歷。方宇與李子文的那件事,就像是那塊丑陋的傷疤,死皮賴臉地長在遲小米的心里,頑固不消。只要李子文再度開始在遲小米面前嗡嗡,那塊傷疤就開始在遲小米心頭隱隱作痛。
可礙于李老太太在場,遲小米還是強(qiáng)忍著心頭之痛敷衍著李子文:“得!咱也甭提過去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。有這時間還是放眼未來吧!哎!你們婚紗訂了嗎?”遲小米換了個話題,否則就得被那塊傷疤給活活疼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