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我在工作上頻頻出錯。下班之前老翟把一摞資料摔在我的辦公桌上,指著我鼻子道:"蘇醒你最近是怎么回事,就這么幾頁材料你打錯了幾十處,最離譜的是你竟然把《合同法》的內(nèi)容給引成了《婚姻法》……"
葉歡格趕緊笑嘻嘻打圓場說老翟您別生氣,他最近病了,吃藥吃得神志恍惚,我給您改過來還不成?
老翟一見葉歡格立刻改換了笑臉,說:"還得是咱們花,工作認真又懂事。"
轉(zhuǎn)頭惡狠狠訓斥我:"蘇醒,你也學一學人家花那股積極的勁頭,再這么下去,你不光砸了自己的飯碗,連我老翟的都得被你一并砸了。"
順便說一句,如今所里上下已經(jīng)沒人直呼葉歡格的大名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寒掉牙的字--花。
我頂討厭她那副前簇后擁,左右逢源的精神頭。我說好,葉歡格,我就是情緒不高,我就是缺乏認真又不懂事。好人都讓你做了,你不是說你負責改嗎?那你自己改好了。
第二天我就請假了,一直睡到上午。10點鐘的時候葉歡格給我打了幾遍電話都被我掛斷,后來她改發(fā)短信:蘇醒,趕緊過來!有你天大的好事。
我回復倆字兒:玩--去--
葉歡格:不來你會后悔一輩子的,這里有你想見的人。
我:去了我更后悔,我誰也不想見。
葉歡格:大爺?shù)?!有本事你就忍著別來見她,誰來誰是孫子!
看完了最后一行字我一激靈,光著腳蹦下床,滿屋子翻我新買的吳彥祖代言的歐萊雅洗面奶,十分鐘之后我截了車就往中寰飚。
我跑上樓的時候,看見葉歡格拄著小下巴正沖我笑呢。她沖老翟辦公室努了努嘴:"來了倆鐘頭啦,穿了一條好看的長裙子。"
我一屁股坐在位子上,不發(fā)一言。
老翟辦公室里的客套聲響起,我知道,裴蕾快出來了。我一把將葉歡格抽屜打開,拿出她那副雷朋太陽鏡戴上。
葉歡格大叫"蘇醒你別給我撐壞了"的工夫,裴蕾已經(jīng)在老翟的陪同下款步而出。透過深色的鏡片,我看見裴蕾出來后的第一眼就瞟向我的座位,心頭百味,我趕緊低下頭。聽見老翟對裴蕾說:"對了,我們小蘇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中寰新生代中的佼佼者,客套的話不多說了,如果裴總將來有業(yè)務需要,蘇醒是絕對可以勝任的。"
接著沖我道:"蘇醒,快來見見裴總。"
"蘇醒,蘇……"
老翟一扭頭,氣大發(fā)了,走過來壓低聲音:"我說你這孩子吃飽了撐的啊,在屋子里戴哪門子太陽鏡啊,還有沒有點禮貌啊你!"
葉歡格笑得肚子都疼。
我說:"屋子里怎么就不能戴太陽鏡了?我青光眼。"
老翟剛想動怒被裴蕾制止了,她擺擺手笑著對老翟說:"我和小蘇之間關(guān)系好著呢,他若是跟我客套那才稀罕。您別見怪。"
裴蕾一眼看見了我身邊的葉歡格,驚訝的神情稍縱即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