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

十根脈搏的孕婦(3)

佛醫(yī)古墓1 作者:飛天


 

我握著聽筒的手猛地顫了一下,貓叫春歷來是生活中最難聽的“四大聲音”之首,其他動靜無可比擬。

望望窗外,只有梔子花在夜風里搖曳著,萬籟俱寂。受梁舉的聲音感染,像我這樣并不膽小的人,都感到四周陰風陣陣,真看不出,他還有講恐怖故事的天分。

“那好,只能明天見了……”電話斷了,一陣“嘀嘀”的占線忙音傳過來。

我掛了電話,才發(fā)現(xiàn)手心里竟然滲出了一層冷汗。在此前我的接診經(jīng)歷中,曾有三十幾次為雙胞胎媽媽把脈的個案,脈象跟單個胎兒的媽媽截然不同。

“十根脈搏,根根不同,到底梁舉遇到的會是什么人?”

電話里他一開始慌亂激動,到后來頹喪疲憊,其實真正的情況反倒并沒介紹太多。我只大概明白,有個孕婦今晚請他把脈,然后出現(xiàn)了異樣的狀況。其間,他動用了放射室的儀器,自己也忙碌著無數(shù)次把脈,這能說明什么?一個奇怪的孕婦而已。

如果梁舉是個嚴謹認真的普通人,或許我接到這種古怪電話后,會立刻前往,但他平素的行為實在讓人好笑,就像那個“狼來了”的故事中說的,大呼小叫一百次之后,很難讓人繼續(xù)相信他的第一百零一次謊報軍情。

我沖了一杯黑咖啡,重新回到桌前,驀地記起了常春藤咖啡廳里被射殺的那名“假孕婦”。

真是巧得很,我跟梁舉分別遇到了一件與孕婦有關(guān)的事,不知道他的病人到底是何來歷?沉吟了一會兒,我決定打電話過去,再詳細詢問一下。

梁舉的電話一直都在占線,我連續(xù)撥了四次,都無法接入,聽筒里一直都在“嘀嘀、嘀嘀”響著。

“難道這老頭子嚇破了膽,又在向誰求救?”我疑惑地放下了電話。

“一個人同時顯示十根脈搏?到底預示著什么?”我找不到答案,在書房里來回踱了幾圈,其間又撥了幾次梁舉的電話,但一直無法撥通。

“這老頭子究竟在搞什么?就算實驗室的電話是大學統(tǒng)一買單,也不必抱著話筒不放手吧?”對于一個他這樣的怪人,沒有人能猜得出下一步他會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。

我徹底放棄了打電話的念頭,在轉(zhuǎn)椅上閉目思索著達措靈童來訪的每一個細節(jié),不知不覺天已經(jīng)亮了。

關(guān)伯安睡了一夜,精神好了很多,我再問他昨晚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,他基本上一問三不知,連自己洗蘋果、倒水的事都記不得了。

“小哥,我老了,卻沒糊涂,別問來問去地考察我了!”問到最后,關(guān)伯有點惱火,低頭忙碌,看都不看我一眼。

只要他身體上沒受損傷,我也沒必要追根究底下去。相信達措的催眠術(shù)要比普通心理醫(yī)師的手段高明幾十倍,不會令被催眠的人留下后遺癥。

關(guān)伯是跟我相依為命的一家人,如果有誰對他不利,我絕不會放過對方。

我回到樓上,只簡短地打了個盹,讓腦子里的緊張和焦慮稍稍緩解之后,立刻起床,再次撥打梁舉的電話。

這一次電話通了,不過是個年輕的陌生男人,聲音冷冰冰的:“誰?”

我腦子一轉(zhuǎn),馬上判斷出了他的身份:“何警官?”

對方反應似乎不輸給我,立刻叫出我的名字:“沈南先生?你怎么會打電話過來?”

我也很納悶,因為何東雷似乎沒有理由出現(xiàn)在中醫(yī)大的綠樓里,而且是在梁舉的電話旁。一瞬間,我的第六感敏銳地意識到:“一定是梁舉出事了!”

“沈先生,我剛剛要撥打你這個號碼,死者梁舉,兩小時前曾給你打過電話,通話時長十二分鐘。那是他最后一次與別人說話,與死亡時間吻合一致。所以,我要求你馬上到死者的實驗室來,配合警察的調(diào)查取證工作?!?/p>

何東雷的聲音非常冷漠,令我肩膀一顫,深深地打了個寒戰(zhàn)。

“梁醫(yī)生死了?怎么死的?”直覺告訴我,他的死,會跟十根脈搏的孕婦有關(guān)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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