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離開,再沒有什么理由見面,此前的所有知己話和好時光,種種曾經(jīng)是密友的證據(jù),都將隨著我的提前離開通通翻供不算。等到我們七八十歲將死未死的時候,有一天坐在養(yǎng)老院的花園里,被醫(yī)生護士們隨意參觀,會不會突然想起對方,繼而想起今天的對話。那時候,我或許會覺得,就一生而言,我們此刻的憎恨和誤解是多么的主觀,本來,本來可以在這花園里,衣著邋遢,頭腦混亂,存在感所剩無幾,但至少身旁,坐著她,可以三言兩語地聊聊天。
但此刻,被恨意驅(qū)趕的我,卻一定要邁出這離開的第一步,連“再見”兩個字,都不齒說出口,只能奢望,有朝一日,九泉下碰到她,可以很平和地說一句:“回見了您?!?/p>
最后,賣冬瓜的人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真身漸漸發(fā)冷僵硬,魂魄無能為力,只能大哭著離開。
只能大哭著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