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過了一個月你回去了嗎 ”
“老板,恕我不敬,你真傻?!弊蟀痛舐曊f,“怎么回去呢 這些婊子們,她們不會讓你安生。十天后,我在庫班遇到了努莎。”
“說吧,說下去!”
“這是另一回事,老板,別把這些可憐蟲弄混了!祝索芬卡健康!”
他把一杯酒一口喝干,然后背著墻。
‘‘好吧,”他說,“我也給你講講努莎。今天晚上,我滿腦袋都是俄羅斯。得!來個清倉!”
他擦了擦唇上的胡髭,然后撥了撥炭火。
“我剛才對你說過,我是在庫班村認識這個女人的。當(dāng)時是夏天,西瓜、甜瓜堆成山。我彎腰拿起――個,誰也不說什么。我把瓜劈開,張嘴就啃。
“在俄國,那里物產(chǎn)豐富,老板,什么都是成堆的。隨你挑,隨你拿。不光是甜瓜、西瓜,還有魚、黃油和女人。你路過看見一個西瓜,你可以拿;看見一個女人,也可以拿。不像在希臘這里,你偷人家一塊瓜皮,也得把你揪到法院去。只要你親近一個女人,她兄弟就拿刀把你剁成肉醬。呸!這兒的人又小氣又吝嗇……上吊去吧,一幫子骯臟東西!到俄國去開開眼,見識見識那里的大人風(fēng)度!
“我路過庫班,看見一個女人在菜園里。我喜歡她。你要知道,老板,斯拉夫女人并不像這些貪婪的希臘小女人,向你斤斤計較地出賣愛情,變法兒占你的便宜,缺斤短兩。老板,斯拉夫女人總是給足分量。無論是睡覺,還是在愛情上,或是在飯桌上,她們和牲畜、土地十分接近。她們給予,給的很多,不像希臘女人那樣吝嗇。我問她,‘你叫什么名字 ’你瞧,我為了跟女人打交道,學(xué)會了一點俄語?!?,你呢 ”阿歷克西。我很喜歡你,努莎。’她仔細打量著我,就像人們觀察一匹想買的馬一樣?!乙蚕矚g你,你 不像輕浮的人,’她對我說,‘你的牙齒堅固,大胡髭,寬肩膀,胳膊壯實,我喜歡。’我們沒有再多說什么,電沒有必要。一轉(zhuǎn)眼工夫,我們就拍手成交。當(dāng)天晚上我得穿上最好的衣服到她家去。‘你還有毛皮大衣嗎 ’努莎問我?!?,可是天氣這么熱……”沒有關(guān)系,你帶著它,顯得闊氣?!?“當(dāng)天晚上,我穿得像個新郎宮,胳膊上搭著件毛皮大衣,手里拿著我的一根銀頭手杖就去了。努莎的家是一座農(nóng)家大宅院。有院子、奶牛、壓榨機,院子里升著火,火上有幾個鍋。
“‘鍋里煮的是什么 ’我問她。
“‘西瓜汁?!?/p>
“‘那口鍋呢 ’
“‘甜瓜汁?!?/p>
“我心想,這是什么地方 你聽見了嗎 西瓜汁和甜瓜汁這是上帝許下的福地。左巴,你交上好運,了,就像一只耗子掉在一塊奶酪上。
“我上樓梯,一座。龐大的木樓梯,踏上去吱吱嘎嘎響。努莎的父母站在樓梯口,他們穿著綠色長褲,系著帶穗的紅腰帶是當(dāng)?shù)財?shù)得著的人物嘛。他們伸出雙臂,又抱又吻,把我弄得滿臉口水。他們講話很快,我聽不大懂。但從他們臉上看出,他們對我絕沒有惡意。
“我進人大廳看到什么了呢 一張張飯桌都擺好了,豐盛的食物和飲料琳瑯滿目。男女親朋都站在那里。,努莎臉上涂抹月旨粉,身穿禮服,胸脯隆起,像個船頭雕像站在前面,閃爍著艷麗和青春的光輝。她頭上蓋著一塊紅頭巾,胸前繡著鐮刀和錘子。我對自己說,‘喂,左巴,你真走運,這塊肉是給你的嗎 你今天晚上就把這肉體摟在懷里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