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陳有些為難,但不能不去。
小陳去鄉(xiāng)政府會議室,看見馬明新和縣里來的陸平和劉生源正陶醉在舞曲的旋律中,根本想不到會有什么事即將要發(fā)生地摟抱著舞伴,微閉著雙眼,在昏暗的彩色燈光下?lián)u擺著。
小陳悄悄地走到馬明新跟前,輕輕地在馬明新胳膊上拉了拉,低聲細氣地說,馬書記,您到外邊來一下,我有件重要事向您匯報。
馬明新松開了摟抱舞伴的手,有些掃興地跟著小陳走出了會議室,在會議室的門口,馬明新問小陳,什么事這么急?
小陳看著馬明新說,馬書記,剛才縣委張書記打來了電話。
他打電話說什么了?馬明新問。
張書記問你們是不是在跳舞?小陳如實地將剛才發(fā)生的事情告訴了馬明新。
馬明新一聽就急了,有些生氣地說,張書記怎會知道跳舞?
小陳說,我不知道。
馬明新問小陳,那張書記這么問,你是咋跟他講的?
小陳說,我什么也沒講,徐鄉(xiāng)長正在我辦公室里,是張書記讓徐鄉(xiāng)長接的,我不知道徐鄉(xiāng)長給張書記說沒說。
馬明新一聽徐治文在鄉(xiāng)政府辦公室里,而且是徐治文親自接了張伯年從清水打來的電話,知道這事肯定與徐治文有關,弄不好是徐治文給張伯年反映過去的。但他又覺得不可能,如果是徐治文給張伯年匯報了這事,張伯年也不可能再跟徐治文通電話。再說徐治文也不會有這么大的膽量,雖然徐治文對他有意見,但他要看看來的是些什么人。難道他小子就不怕得罪陸平和劉生源?這樣想了以后,馬明新首先排除了對徐治文的懷疑,他知道徐治文也是精明人,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。一位是縣委副書記,一位是組織部長,徐治文惹誰都不會惹他倆。那么,是誰把這事捅到張伯年那里呢?
馬明新猜想著,但他仍然做出什么事也沒有的樣子,便對站在一邊的小陳說,這事不要再向別人講,你回辦公室去,有事我找你。
小陳點了點頭,回辦公室去了。
徐治文看見小陳從門外進來,便問小陳,你跟馬書記匯報了沒有?
匯報過了。小陳說。
馬書記是什么態(tài)度?徐治文問小陳。
馬書記沒什么態(tài)度。小陳說,他只讓我不要對別人講,再什么話也沒跟我說。
他們還在會議室里跳舞?徐治文看著小陳又問。
小陳點了點頭。
徐治文覺得馬明新太日能了,縣委書記親自過問的事情都引不起他的重視,仍然高傲地在跳舞,真不知他怎向張書記交代這件事情。
當然馬明新有自己的想法,他不可能從會議室進去就大聲喊叫不要跳了,縣委書記親自過問了這事,讓這些激情跳舞的人都陷入一種沉重,甚至有了情緒會不歡而散,更何況這是他巴結陸平和劉生源而精心安排的一場舞會,目的就是要讓陸平和劉生源高興。他看重的陸平一定是不會錯的,對于陸平的起家和發(fā)展,他也曾進行過一番細致的研究,覺得陸平坐清水縣一把手的交椅完全是天注定的。因此巴結陸平,在某種程度上比巴結張伯年和李志遠都重要。
然而馬明新想是這么想,可他也不敢輕視張伯年打的這個電話,即便是巴結人,他也要巴結在分上,如果適得其反,那還不如不巴結。因此馬明新回到這個臨時舞場,再沒有跳舞,等一曲舞曲結束,他有意坐在劉生源跟前,低聲問劉生源,陸書記不知累不累?
劉生源看了看馬明新問,現(xiàn)在幾點鐘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