鴿子：“志江能吃餃子了嗎？”

鞏天棚：“能！人家都有兩對大牙了！”捋袖子，“你瞧瞧，你瞧瞧我這胳膊讓他給咬的！一口下去就是兩道血印子！……可是長了牙長本事了，可得試試這本事靈不靈了，逮著什么咬什么！有一回咬自己的手指頭玩兒，把自己咬得哇哇地哭！”

兩個女人都笑了，笑也憂郁。都沒說話。

鞏天棚打圓場：“鴿子，洗手，包餃子！”

賀幗玉忙道：“我搟皮！”去拿搟面杖。

鴿子：“阿姨，我想跟你談?wù)勚窘氖虑椤?/p>

賀幗玉一震，收回拿搟面杖的手時(shí)，胳膊肘將面盆碰到地下，發(fā)出巨響。

里屋傳出志江醒了的叫聲：“奶奶――”

賀幗玉：“吵著孩子了！”

與鴿子不約而同一齊向里屋跑，跑到門口，由于二人恰巧同時(shí)到門口，卡住，一秒鐘后，賀幗玉向后退了一步，讓鴿子先進(jìn)去了。

志江一看進(jìn)來的鴿子，愣住。

鴿子走過去，伸手抱他。

志江嚇得大哭，揮著小手不讓這個陌生人抱，同時(shí)大聲哭著叫：“奶奶！”

賀幗玉越過鴿子，上前抱起志江，嘴里叨叨著：“奶奶在奶奶在……”

鴿子看他們，心里頭難過至極。

被抱起的志江立刻不哭了，但向奶奶懷里躲，小眼睛盯著鴿子，明顯擔(dān)心對方再來抱他。

鴿子潸然淚下。

賀幗玉的眼圈也紅了。為鴿子難過。畢竟，她也是母親，是個善良人。

16、傍晚外

趙洪山背著挎包走來。

17、傍晚賀家

胖大的餃子在鍋里翻滾。被撈出。鏡頭拉開，下餃子的人是鞏天棚。

賀幗玉抱著志江在一邊看，像是有意躲開與鴿子單獨(dú)接觸。

鴿子在稍后處站著，心情復(fù)雜看著他們。片刻：“阿姨，我想跟您談?wù)勚窘氖?。?/p>

賀幗玉更緊地抱了抱志江，頭也不回道：“呆會兒說呆會兒說，剛才不是說好了嘛，吃了飯說！”

18、日外

趙洪山從鴿子爸媽家出來，鴿子?jì)屗退骸百R幗玉家從這徑直走，再向北拐，到頭就是。”趙洪山說“謝謝大媽”，走了。

19、日賀家

四個人吃餃子，志江坐在賀幗玉的懷里，賀幗玉把餃子放碟子里，用筷子夾開，挑出一點(diǎn)餡，用舌尖試試涼熱，塞進(jìn)志江嘴里。志江吧嗒著小嘴，吃得很香，當(dāng)然也很慢。賀幗玉舉著筷子，筷子上挑著一點(diǎn)餃子皮，耐心等。

鴿子著迷地看著這一切。而后：“小孩兒吃飯，這么麻煩。”

鞏天棚詭譎一笑：“你不在的時(shí)候，沒這么麻煩！”

鴿子不解地看他。賀幗玉也不解。

鞏天棚：“直接就，嚼嚼喂！見過老鳥喂小鳥嗎？嘴對嘴地，就這樣！”

賀幗玉不好意思，嗔道：“統(tǒng)共就那么一兩回……”

這時(shí)鴿子放下了筷子。

鞏天棚：“怎么不吃了？吃吃吃！這么多呢！”

鴿子：“我吃飽了?！覀冋f說志江的事吧。”

賀幗玉頭也不抬：“說！”

鴿子：“回國前，我跟領(lǐng)導(dǎo)談了，說一回國就把孩子接到我身邊，他們表示了理解。我結(jié)婚的事情領(lǐng)導(dǎo)都知道了，對我入伍時(shí)未填結(jié)婚填了未婚也表示了理解，給予了批評……”

賀幗玉忍不?。骸傍澴幽憔椭闭f吧――”

鞏天棚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她的腳一下。

賀幗玉立刻沉默，直著腰挺著背，等待宣判也是迎接戰(zhàn)斗。鞏天棚看她的樣子，不無憐憫。

鞏天棚對鴿子：“鴿子，我覺著吧，這事光領(lǐng)導(dǎo)知道還不行……”

鴿子：“同志們也知道――”

鞏天棚擺手：“我的意思是，一旦你把孩子帶在身邊，一個單親母親，很多困難你想象不到，恐怕對你再找對象都會造成麻煩?！兵澴右f什么，鞏天棚擺擺手不讓她說，自顧說下去：“其實(shí)大人怎么都好說，關(guān)鍵是孩子。鴿子，咱得想想，你一個人帶孩子，還要工作，對志江的成長好不好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