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少年來,中國為捍衛(wèi)南海諸島主權(quán)與外來勢力進行了不屈不撓的斗爭。1883年,德國人擅自闖入南沙、西沙進行考察、測量,有圖謀不軌之心。當時的廣東省政府立即提出抗議,迫使德國人停止了作業(yè)。1933年,法國非法侵占瓊南九島,也激發(fā)中國輿論的強烈反應(yīng)。中國政府不但向法國提出嚴重交涉,還用公布地名的方式向世界宣告南海諸島,包括西沙群島、東沙群島、南沙群島( 現(xiàn)名中沙群島 )、團沙群島( 現(xiàn)名南沙群島 )是中國固有領(lǐng)土。自1947年中國政府在南海諸島位置圖上畫出的斷續(xù)國界線,很快得到了國際社會的廣泛承認,美國、蘇聯(lián)、法國、德國在20世紀中后期出版的世界地圖,無一例外都將南海諸島標明為中國領(lǐng)土。1960年,越南人民軍總參謀部地圖處編繪的世界地圖,也按中國名稱標注西沙和南沙群島,并在這兩個群島的名稱后面括注屬于中國。
在這次研討會上,有專家鄭重提出:"在1947年劃界之后的四分之一個世紀,周邊國家一直沒有提出異議,這就在國際法的意義上產(chǎn)生了歷史性主權(quán)......""歷史性主權(quán)"這個概念,讓王恒杰坐不住了,他想到了自己作為邊疆考古學者的責任,迅速做出了將考古重點轉(zhuǎn)移到西沙、南沙的決定,還在會議期間,就迫不及待打電話與海軍榆林基地和當?shù)卣块T聯(lián)系,要求搭乘方便船只去西沙、南沙考古。5月28日,剛開完會,即從??诔塑囑s到三亞,找到海軍某部機關(guān)。南沙的主權(quán),祖國脖子上的金項鏈,這些話題很快讓他與海軍官兵成了知音。海軍某部機關(guān)經(jīng)請示批準,同意這位考古專家乘海軍即將出發(fā)的一艘補給船去西沙。當時天公不作美,突然刮起大風,海上浪濤洶涌,負責接待者擔心老教授難以經(jīng)受風浪顛簸之苦,勸其擇個好天氣再出發(fā)。王恒杰一聽同意他隨船去西沙,竟高興得像小孩似的,連聲說著感謝兼央求的話:"太好啦,太好啦,我等不及了,我等不及了,快走,我們快走!不就是暈船嘔吐嗎,那算得了什么。"
南海特有的大風大浪,給了獨臂老教授特殊的洗禮。他乘坐的海軍補給船剛駛出群山環(huán)抱的錨地,南海桀驁不馴的百尺浪濤,像一座座活動的大山猛撲過來,整個船身不得不在浪里穿行??耧L惡浪帶來的顛簸搖晃,越往前走越厲害,忽左忽右,忽上忽下,讓考古教授一路天旋地轉(zhuǎn),五臟六腑都在翻江倒海,連膽汁都嘔吐出來,甚至萌生出了跳進海里也許還會好受一些的想法。王恒杰好不容易熬到西沙永興島,離船登岸時已經(jīng)邁不動腿,幾個海軍戰(zhàn)士攙著抬著將他送到岸上。讓他沒有想到的是,守島官兵已經(jīng)整齊劃一列隊迎接他的到來,一位守島軍官還以標準的軍姿跑過來立正敬禮,朗聲報告:"祖國的考古專家,西沙守備部隊官兵歡迎您!"這么隆重的場面,以往只在天安門廣場的閱兵式上見到過,那可是毛澤東、朱德等國家元首和軍隊統(tǒng)帥享受的尊榮,如今給了他這考古學者,讓他熱淚盈眶,渾身徒然增添了許多力氣。
這次在西沙,他持續(xù)工作了一個多月,幾乎把每天的日程都排得滿滿的。西沙守備部隊派出一名戰(zhàn)士悉心照顧這位不知疲倦的老教授,一步不拉跟著在西沙群島的島礁往來奔波。夏日火辣辣的太陽在頭頂上烘烤,地上炙熱的巖石隔著鞋子也燒腳,吸入肺里滾燙的空氣更是讓人難以忍受。王恒杰習慣地背著挎包,甩動著一條胳膊,一刻也不肯停下來。他的足跡幾乎踏遍附近的島礁和沙灘,幸存的右手撫摩過腳下的每一塊礁石,一雙眼睛不停地搜索島上前人留下的遺跡。他的手和腳被尖銳的礁巖和貝殼扎破,在海水的浸泡中鉆心地疼。后來雙腳潰爛,流血,化膿,行路艱難,一步一瘸。他還是頑強地堅持,實在走不動了,就讓小戰(zhàn)士架著前行。男兒有淚不輕彈,陪同他的年輕戰(zhàn)士哭了。小戰(zhàn)士說:"王教授,南海的水有多深,您對祖國、對民族的感情就有多深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