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一等,”我輕聲說道,“等一會兒,你是在……你是在說讓貝拉飲血嗎?”
“是你的點子,狗?!绷_莎莉說道,她惡狠狠地看著我,甚至沒有正視我一眼。
我沒理會她,看著卡萊爾。那種在愛德華臉上出現(xiàn)的希望影子,現(xiàn)在同樣出現(xiàn)在醫(yī)生的眼睛里。我撅起嘴巴,思忖道:“那簡直……”我也無法找到合適的詞。
“駭人聽聞?”愛德華建議道,“令人作嘔?”
“非常?!?/p>
“不過要是那能幫助她呢?”他輕聲問道。
我生氣地搖頭:“你們打算怎么做,把一根管子插到她的喉嚨里?”
“我打算問問她怎么想,我只是想先跟卡萊爾商量一下?!?/p>
羅莎莉點點頭:“如果你告訴她,這可能會幫助孩子,她會愿意做任何事的,即使我們的確不得不用一根管子讓他們進食。”
就在那時我意識到--當她說到孩子那個詞兒的時候,我聽見她的語氣怎么變得那么情意綿綿的--金發(fā)美女會跟能幫助那個吞噬生命的小惡魔的任何事情站在統(tǒng)一戰(zhàn)線上。那就是所發(fā)生的事情,那種把她們兩個綁在一起的什么因素嗎?羅莎莉也想要孩子嗎?
我從眼角看見愛德華點了一下頭,他心不在焉,眼睛沒有朝我看過來,但是我知道他在回答我的問題。
哈,我從未想到那個冰一樣寒冷的芭比娃娃會有母性的一面。如此護著貝拉--羅莎莉可能會親自把管子插進貝拉的喉嚨。
愛德華的嘴巴抿成了一條僵硬的線,我知道我又猜對了。
“好吧,我們沒時間坐在這里討論此事了,”羅莎莉不耐煩地說道,“你覺得如何,卡萊爾?我們能試一試嗎?”
卡萊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接著站了起來:“我們要問問貝拉?!?/p>
金發(fā)女郎自鳴得意地笑了笑--當然啦,如果要由貝拉來決定,她就會獲勝。
我把自己從臺階上拖起來,他們消失在屋子里的時候我跟在他們身后。我不確定為什么,或許只是出于變態(tài)的好奇。就像恐怖電影,到處都是惡魔和血。
或許我只是無法抗拒逐漸衰退的毒品供應對我發(fā)起的另一輪襲擊。
貝拉平躺在醫(yī)院專用床上,她的肚子在被單下像一座山。她面色蠟黃--沒有顏色,有點兒透明。你會想她已經(jīng)死了,除了她胸口微弱的起伏、淺淺的呼吸聲之外,而她的眼睛,帶著懷疑的目光精疲力竭地跟隨著我們四個人。
其他人倏地掠過房間,眨眼之間就都已經(jīng)站在她身旁了??粗屓嗣倾と?,我慢慢悠悠地跟進來。
“怎么啦?”貝拉追問道,細若游絲的聲音很刺耳。她蠟黃的手猛地舉起來--好像她試圖要保護自己像氣球一樣的肚子一樣。
“雅各布想到一個可能會對你有所幫助的辦法。”卡萊爾說道。我希望他別提我,我沒提任何建議。這歸功于他那嗜血的丈夫,這屬于他,“這不會……很舒服,但是……”
“但是這會對孩子有好處,”羅莎莉急切地打斷道,“我們想到更好的辦法讓它進食,或許?!?/p>
貝拉的眼瞼一下睜開了,接著她咳嗽著虛弱地笑了笑?!安皇娣??”她輕聲問道,“上帝啊,那會是多么大的改變啊?!彼粗暹M她胳膊的管子,又咳嗽起來。
金發(fā)女郎和她一起笑了起來。
這個女孩好像只剩下幾個小時了,她不得不承受痛苦,但是她還在開玩笑。貝拉就是這樣,總是努力緩和緊張的氣氛,讓其他人都好受一些。
愛德華從羅莎莉身邊繞過去,臉上沒有流露出一絲幽默的表情,我對此感到很高興。他正在承受的痛苦比我多,這讓人有一點點欣慰,他握住她的另一只手,那一只仍然護著她凸起的肚子。
“貝拉,親愛的,我們打算請你做一件可怕的事情,”他說道,用了他向我建議的形容詞,“令人作嘔。”
好吧,至少他對她直言不諱了。
她淺淺地、快速地吸了一口氣:“有多么糟?”
卡萊爾答道:“我們認為胎兒的胃口可能更接近我們的,而不是你們的,我們認為它饑渴了。”
她眨了眨眼睛:“噢,噢?!?/p>
“你的狀況……你們兩個的狀況……正在迅速惡化。我們沒有時間可浪費了,去想一些更加受歡迎的辦法。驗證這個理論最快的途徑就是……”
“我得喝它,”她輕聲說道,她微微地點了點頭,幾乎沒有足夠的精力讓頭上下稍微動一下,“我可以那么做。為以后做練習,是不是?”她看著愛德華,沒有血色的嘴唇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,他沒有用微笑回應她。
羅莎莉開始不耐煩地踢腳尖,聲音真的令人厭煩。我不知道如果我馬上把她從窗戶扔出去,她會怎么做。
“那么,誰去為我抓一只灰熊?”貝拉輕聲問道。
卡萊爾和愛德華迅速地交換了一下眼神,羅莎莉停止踢腳尖。
“怎么啦?”貝拉問道。
“如果我們不走捷徑,就會是更有效的測試,貝拉?!笨ㄈR爾說道。
“如果胎兒渴望血液,”愛德華解釋道,“它不是想喝動物血。”
“這對你不會有什么分別,貝拉,別這么想。”羅莎莉鼓勵道。
貝拉瞪大眼睛?!罢l?”她低聲問道,她的眼神飄到我身上。
“我在這兒不是當獻血者的,貝爾,”我咕噥道,“此外,那個東西想要的是人血,我認為我的不適用……”
“我們手頭有血,”羅莎莉告訴她,在我說完之前她打斷我,就像我不存在一樣,“為你……只是以防萬一。什么都別擔心,會沒事兒的。我對此有種好預感,貝拉,我想孩子會好很多的?!?/p>
貝拉的手摸著她的肚子。
“好吧,”她嗓門粗啞地說道,幾乎聽不清楚她在說什么,“我快餓死了,所以我猜他也一樣?!彼衷谠噲D開玩笑,“我們就這么做吧,我的第一次吸血鬼行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