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間身形明顯高出兩旁的人正是莫金,他放下望遠鏡道:“哼,看來他們遇到麻煩了?!?/p>
在三人的身后,竟然還有一群身著白色防化服的人,拿著各式武器,眼里充滿殺意。
所有人一安靜下來,聲音立刻清晰起來,在風(fēng)聲中,果然夾雜著低鳴,聲音低沉,卻能傳遠,是犬的叫聲。方新教授喜道:“岡拉來了,岡日一定在附近,到底,他還是想通了?!?/p>
亞拉法師捕捉著聲音,心中卻是無比震驚:“不可能,那聲音距我們已經(jīng)如此近了,我們不可能什么都看不到,到底是從哪里傳來的聲音?”
下一次聲音響起的時候,大家都驚愕起來,因為,聲音不是從雪山的下面?zhèn)鱽淼?,而是在他們的前面,冰川里?/p>
聲音更近了,岳陽拎著探照燈一照,驚呼道:“強巴少爺,看那里!”
只見冰川底部,那道深深的溝壑中,從冰裂縫里撲出來扒拉著冰壁的,不是岡拉又是誰?岡拉在下面跑來跑去,顯得十分高興。卓木強巴不禁失聲問道:“岡拉,你怎么到下面去的?”
胡楊隊長皺眉道:“難道說,這條路,真的在下面?”
不多時,一個戴著狐皮帽、穿著緊身袍、挎著腰刀的男子跟在岡拉后面走出來,不是岡日又是誰!那岡日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卓木強巴他們,他一臉的驚愕,詢問道:“你們――怎么還沒上山哪?”
呂競男對胡楊隊長道:“那我們先下去吧?”
胡楊隊長不禁一笑,點頭同意。既然唯一知道路的岡日都在下面了,那下面肯定有門路??磥磉@個岡日是以為他們昨天一天就該沖頂,估摸著今天是來給他們收尸的,卻沒想到他們昨天只攀登了半天,在雪線歇了一夜,今天碰個正著,也算運氣。
胡楊隊長道:“看來強巴說對了,下面有路,得滑下去看看。只是穿越冰塔林后攀冰崖恐怕有些難度?!?/p>
呂競男道:“速滑至凍土層,在雪霧完全籠罩住冰裂縫之前攀上冰坡!”
隊員們齊動手,很快打好鉚釘、鋼釬,套上主降繩,連抓繩和下降器等安全措施也不用,就那么直接速滑下去了。
馬索道:“怎么……他們竟然從冰裂縫滑下去了!”
“膽子可真大,他們瘋了嗎?我還從沒聽說過,誰敢從冰裂縫里穿越冰川!”莫金詢問右邊那人道,“你怎么看,鐵軍?”
這個叫鐵軍的人比莫金足足矮了一頭,可看他的肩部,竟似比莫金還寬,手臂也極為粗壯,整個人站立不動時呈倒三角形,臂長及膝,像個猩猩。他說話聲音也像野獸在嘶吼:“我認為,除非他們有明確的路標,否則是不敢下冰裂縫的?!彼f的是英語,也不十分標準,馬索鄙夷地看了他一眼。
莫金點頭道:“嗯,不錯,他們有地圖呢?!闭f到這里,莫金嘆息一聲道,“沒想到啊,原來那張地圖也是將路指向這個地方,看來西米的回憶是正確的,如今就只能看那張地圖究竟詳細到何種程度了。數(shù)百公里的山脊被籠罩在霧里,大約只有一個一米的缺口可以下去,那些古代的密教徒究竟是怎么找到這個地方的?真是不可思議……如果西米的記憶能再準確一些!如果那條山脊沒有那么可怕的磁場!如果沒有那該死的西風(fēng)帶!如果沒有那些濃霧!只需滿足任何一個條件,我都能夠找到那個入口!唉……”
滑至底端,卓木強巴來到岡日旁邊,摟過岡拉,扭頭道:“阿果,你怎么在這里?”
岳陽在一旁賊膩兮兮地笑道:“大叔,該不會是在等我們吧?”
岡日怒道:“胡說八道!我只是……我只是……”
胡楊隊長想得不差,岡日雖是斷然拒絕了帶他們上山,但自得知他們執(zhí)意要上雪山后,總是時時想起卓木強巴、方新教授還有那亞拉法師,思來想去,總是放心不下,昨日又忽得一夢,這才到雪山上他所知的地方來瞧瞧。沒想到,卓木強巴他們走了轉(zhuǎn)山路,竟然在雪線附近休息了一夜,第二天才開始向頂峰攀登。岡日乃是后半夜開始登的山,本就熟悉路況,加上還有岡拉領(lǐng)路,竟然趕到了卓木強巴等人的前面。
岡日只說了兩句,也不知該如何說明,只能嘆息道:“昨天晚上,我夢到拉珍了,她埋怨我,所以,才想到這里來看看……”
卓木強巴知道,自己這位阿果是刀子嘴、豆腐心,他重重地按住岡日的雙肩,也就不再多說什么了。
胡楊隊長看著幽深的冰川融洞道:“原來,你們知道唯一的上山通道這個秘密,就在這大冰川之中啊。難怪別的登山隊始終無法登頂,原來,他們都是無法通過這霧里的大冰川?!?/p>
方新教授喜道:“岡日,既然我們這樣碰到一起了,就給我們指條路吧?”
岡日卻轉(zhuǎn)過了頭去,囁嚅道:“我,我不給你們帶路。要走,你們自己找路吧,我跟在你們后面?!?/p>
方新教授不解道:“你這又是何……”
岡日堅決搖頭道:“我不能違背誓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