野牦牛頭領(lǐng)陷入狼群之中,左突右沖,卻怎么也沖不出去,只要它一松懈,狼群就采用疊加戰(zhàn)術(shù),所有的狼都往牦牛頭領(lǐng)身上撲,生生把那體型碩大的野牦牛壓倒在地。只要牦牛頭領(lǐng)一掙扎,狼群就退散開去,牦牛頭領(lǐng)又站起來,掙扎著跑了幾步,又被狼群按翻在地,如此反復(fù)幾次,饒是那野牦牛頭領(lǐng)體力再好,也有些吃不消了。畢竟它帶著牦牛群翻山越嶺幾乎已經(jīng)耗盡了體力,又被困了好幾天沒吃東西,如今與這群狼激戰(zhàn),情勢完全往一邊倒。
終于,在那牦牛頭領(lǐng)第八次被掀翻在地時,它也清楚地認識到掙扎和反抗是徒勞無功的,索性趴在地上不起來了,鼻孔里吭哧吭哧喘著粗氣。狼群也不過分緊逼,而是繞著牦牛頭領(lǐng)急走,個別膽大的狼上前去,用爪子扒拉扒拉那頭領(lǐng)的前蹄后腿,或是站在牛頭上,搖搖牛角,觀察牦牛頭領(lǐng)的反應(yīng)。只見那牦牛頭領(lǐng)身體嚇得發(fā)抖,卻一動也不敢動,眼里充滿無奈。狼群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勝利,一頭體型瘦小的狼站在了牦牛頭領(lǐng)身上,其余幾十頭狼圍成個圈,昂起頭仰天長嘯,山野中伏兵盡出,所有的狼群前呼后應(yīng),一時間滿山遍野響徹著狼嚎。
張立急道:“快看,那是不是狼群的首領(lǐng)?”
岡日道:“不是,那是取得勝利的士兵。它就是第一個撲到牛身上那匹狼,所以有資格享受這份殊榮?!?/p>
野牦牛首領(lǐng)躺在地上不動,狼群膽子漸漸大了起來,只見幾頭狼似乎咬住了牦牛頭領(lǐng)的一條前腿,在拼命撕扯,張立道:“嗯,怎么,準備享用勝利的大餐嗎?”
岳陽擠開張立,瞅了一眼道:“你什么眼神,它們是想拉開捕獸夾呢,咦?它們究竟在干什么?”
只見狼群一齊用力,捕獸夾被拉開了縫隙,牦牛首領(lǐng)腿一抬就拿了出去,立刻有幾只狼沖上前去,在牦牛首領(lǐng)的腿邊嗅,接著伸出舌頭來舔那牦牛首領(lǐng)的傷腿。
卓木強巴震驚道:“它們在醫(yī)治那頭牦牛首領(lǐng),狼的唾液里有消炎的成分,能抑制細菌生長,它們受了傷就會舔自己的傷口。它們究竟是在干什么?”
岳陽也好奇道:“捉住了對方首領(lǐng),卻不殺了它,反而替它療傷?這群狼,究竟想干什么?”
岡日道:“看來我們一開始都想錯了。狼群在捕獸夾上鋪那厚厚的草皮,就是不想讓牦牛群受太重的傷,它們壓根兒就沒打算讓牦牛群受到無法恢復(fù)的損傷?!?/p>
張立道:“那它們究竟是要做什么?。俊?/p>
沒多久,一匹狼從遠處趕來,最讓岳陽等人錯愕的是,它嘴里,竟然叼著一大簇青草,青草扔在牦牛首領(lǐng)面前。此時的牦牛首領(lǐng),已經(jīng)又站立起來,它瞪著一雙牛眼,打量了一番這群讓自己顏面掃地的狼,這么小的個頭,我就是被這群小家伙打敗了的嗎?牦牛首領(lǐng)鼻孔里喘著氣,別過頭去,看都不看那青草一眼。
而與此同時,那些退守在葫蘆地形里的牦牛群,也享受到了同樣的待遇,在東側(cè)陡坡上,不斷有狼拋下帶著泥塊的青草,很快就堆成了一個小草堆。面對這驚人的誘惑,公牛群筑起一道防線,將母牛和小牛攔在身后,不讓它們靠近那草堆。但這堆青草,對饑餓了好幾天的牛群誘惑實在太大了,那小牛發(fā)了瘋似的“哞哞”亂叫,母牛的奶頭干癟著,不吃草,它們就沒有奶水,聽著小牛那令人撕心裂肺的叫聲,終于有母牛按捺不住,沖破了公牛群的防線,朝著草堆沖了過去。有了第一頭母牛,就有第二頭、第三頭,起初公牛們還在觀望,待看到?jīng)]有危險后,也擠了過去,反而把母牛和小牛擠到一旁,自己狼吞虎咽起來。
那草堆里土多草少,沒幾下工夫就吃光了,只怕連一頭牦牛都喂不飽,牦牛群原本憑借著意志抵御著饑餓感,如此嘗到了甜頭,那饑腸轆轆的感覺,反而更甚了。不少母牛不堪忍受小牛的呼喚,紛紛揚起頭,朝著山坡上的狼群發(fā)出了懇求似的叫聲,而這時狼群卻又不投青草了,都將頭望向一個方向――牦牛頭領(lǐng)的方向。
牦牛頭領(lǐng)和牛群間隔約百十來米,它可以看到牛群,牛群也可以看到它,這顯然也是狼群精心計算過的。此時那首領(lǐng)依舊不肯吃眼前的青草,孤高桀驁地立在狼群之中,那體型優(yōu)勢是如此之明顯,這形勢又是如此之怪異。
不多時,狼群似乎開始交頭接耳,好像又有所動作。果然,很快,在山坡的另一側(cè),一隊狼領(lǐng)著一大群羊趕了過來。岡日一愣,道:“那是我的羊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