呂競男不慌不忙地解釋道:“古格地區(qū)是土林,那里除了土堆就是一馬平川,直升機視野開闊,就算地上有伏兵也能避開,不像墨脫多山林樹木,容易被伏擊。而且,我們已經(jīng)知道本他們的目的地,必須和他們搶時間。按照多吉所說,他們抵達(dá)古格雕刻有佛像的石窟至少需要兩天,而要打開機關(guān)佛,拿到銀眼也需要一天,我們剛好把這三天的時間差補回來。到了倒懸空寺他們還要受到諸多機關(guān)制約,不可能前進(jìn)得那么快,我們就有機會追上他們?!?/p>
岳陽吹口哨道:“哇,那不是要大開殺戒?”
呂競男道:“嗯,知道了他們的人數(shù)和一些武器裝備,我們手中的武器也會進(jìn)行一些調(diào)整,明天一并運過來。當(dāng)然,能不交火最好,畢竟里面都是古代遺跡,走吧。巴桑,明天天氣如何?”
巴桑道:“好。”
卓木強巴道:“對了,多吉,我想見見你們長老。”
多吉躑躅道:“長老啊,那三個老家伙很是固執(zhí),不過,我來想辦法吧?!?/p>
一路上,眾人圍著多吉問個不停。由于有圣使大人在場,多吉將他所知道的統(tǒng)統(tǒng)說了個詳盡,大家這才大致明白,按照工布村的規(guī)矩,唯有村里最優(yōu)秀的獵人才能作為圣使的向?qū)А?jù)說以前也有圣使造訪過村子,甚至還在多吉出生之前就有圣使來過,但是他們要么放棄了,要么就是進(jìn)入生命之門后再沒有出來。聽得大家駭然相顧――當(dāng)過這個工布村圣使的竟然有不少!卓木強巴心中了然,他的家族倒還沒聽說過有人干過圣使這份職業(yè),至少在他知道的這四十年里沒有,他父親也沒離開過達(dá)瓦奴措村,因此自己是怎么被選上圣使的,至今也是迷糊。
后來多吉說起圣使和他身邊那個相貌可怕的灰袍人時,卓木強巴立刻想到了普圖馬約的吹蛇人,那個一直跟著他們進(jìn)入阿赫地宮的可怕身影,那人絕對讓人過目不忘,聽多吉描述,一定是他。后來多吉似乎還說了些本那群人的裝備等情況,不過按照他的說法,什么鐵打的吹火筒,空心鐵棒掛了根香蕉似的鐵盒子,卓木強巴已經(jīng)沒有注意聽了。
至于本那行人為何肯定往古格去了,多吉則用另一首類似史詩的詩歌回答,據(jù)說本他們就是聽了這首詩歌而轉(zhuǎn)向西方的。歌的內(nèi)容很長,一路走來,多吉基本上都在吟唱,其中幾句引起了卓木強巴的注意――“一旦讓血褻瀆了圣廟的階梯,無數(shù)的災(zāi)難將像雪崩一樣接踵而來降臨在所有的地方。所有的城市將變成死城,荒無人跡,豺狼在圣壇下安家,毒蛇在臺階上曬太陽,蜘蛛網(wǎng)封住了門窗,死亡之花開遍大地……”這一段卓木強巴總是隱約覺得在哪里聽過,但是記憶里卻翻找不出來。
而后面的“神圣的萬字輪回更北方,高原雪狼的口中落下……”“納南塔的心臟放出銀色的光芒……”“當(dāng)祖先的安息之地沐浴著金色的陽光,萬能的佛將為虔誠的人指引方向……”“他們隱藏起一個月亮,銀色的眼睛可以帶給月新的力量……”“謙卑地下跪,打開勇士的殿堂……”“天地?zé)o光,諸神建造了倒懸的神話……”“通過十八重考驗,接受勇者之光……”似乎都用一種極隱晦的方式述說著開啟機關(guān)通道的方法以及將要經(jīng)歷的考驗。亞拉法師和呂競男仔細(xì)地聽著,希望能從這些詩歌中聽出一些端倪,但又都露出一絲迷惑。張立和岳陽則發(fā)現(xiàn),多吉似乎對卓木強巴有一種近乎狂熱的崇拜,唱一兩句,往往要看他的圣使大人四五眼,那種眼神,只有在骨灰級歌迷看他們的偶像時才會出現(xiàn)。
等多吉將整首詩歌唱誦下來,距離工布村已經(jīng)很近了。亞拉法師問道:“多吉,這首詩是你們村里一直傳唱下來的嗎,我聽詩歌的韻腳和內(nèi)容,中間應(yīng)該還有幾段才對。”
多吉鼓著嘴道:“沒錯,中間不只少了幾段,而是少了一大截。聽說原來這首詩是完整的,記載在一本書上,后來……”多吉停頓了片刻,接著道,“后來借給那個藍(lán)眼睛的,就沒要回來。當(dāng)時村里的長老憑記憶寫了下來,但是那位長老已經(jīng)很老了,就遺失了很多?!?/p>
卓木強巴等人都感到無比遺憾,同時對福馬的印象也進(jìn)一步惡化。
快到工布村了,那火紅色的身影和潔白的羊群又一次在天地間畫出迷人的卷軸。多吉看到那道緋紅的霞影,似乎愣了愣,那紅火也看見了多吉,小姑娘揮舞著羊鞭歡悅著過來,眼里的欣喜,人人看了都會羨慕。
卓木強巴等人心想:“看來這小姑娘就是嘎嘎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