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一天的晚宴上,弗老和我要作演說,他談通脹,我說產(chǎn)權,都是大家連想也不用想就可以滔滔不絕的。宴后弗老早作休息,我和周安橋及幾位朋友意猶未盡,到和平飯店看看那里夜總會的熱鬧。這酒店是五十多年前的建筑物,歷盡滄桑,但在陳舊中還是很具氣派。夜總會內(nèi)幾名上了年紀的樂師演奏四五十年代的流行樂曲,使人有懷舊之感,一下子好像時光倒流了。夜總會擠滿了人,十之八九西籍人士。安橋老弟好不容易才能花點小賬找到一桌座位,是在遠遠一角的。坐了大約半個小時,演奏的樂師宣布 這是最后一曲。是華爾茲的舞調(diào),我請自己的太太到舞池“表演”一下。孫悟空既然到此一游,我又何妨到此一舞 不知是否我們的舞藝過于了得,翩翩起舞者只有我們兩個人。
十月二十四日中午要飛北京,早餐后赴機場之前,我們要先到浦東一游。新建成的浦東大橋剛好在前一天開幕,因此我們也要過一下渡橋之癮。浦東有一條專“搞”百貨商場的“商店街”,據(jù)說是為了表演給鄧小平看而建造的。浦東大橋也是因為要“風光”一下,不惜成本而起的。弗里德曼認為二者是浪費的投資,嚴加批評 回港后楊懷康也在《壹周刊》說了上海好些不是之處。
弗楊之見,我不茍同。上海近兩年來的經(jīng)濟發(fā)展一日千里,欣欣向榮是事實。有這樣驕人的實質(zhì)進展,多花三幾億元來賣一下“門面”風光,雖屬不智,難以厚非。其實,在“門面”的費用上,香港花的比上海高得多了。(二○一○年五常按 上文說的浦東是一九九三年的浦東,那所謂“商店街”只是一層高的簡陋建筑物。八年后浦東成為世界級的大都會了。一九九八年弗里德曼夫婦坐的郵輪停留上海半天,見到的景象使他們震撼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