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。”
用字筒約,感覺卻有千言萬語,蕩氣回腸,可慢慢回味,叫春池說不出話來。
是,張仲民所欠缺的,就是這種詩意。
“今天沒有約會若非?”
“毋須天天見面吧?!?/p>
春池不語。
“春天的池塘,生氣盎然?!?/p>
春池微笑,“是,有荷花,有金魚,還有前來喝水的鳥類,呀,別忘記蝌蚪及蜻蜒。”
“你父母很會取名字?!?/p>
春池問:“舊金山可有消息?”
乙新?lián)u頭。
春池心想,那不幸的女子一定可以看到啟示,她不現(xiàn)身,只有兩個可能:一,已不在人世,二,實在不想再看前塵往事。
“這次尋親也不是毫無收獲?!?/p>
春池微笑:“可不是,你認識了兩位能干的阿姨,以及林若非這樣的可人兒。”
吳乙新毫不猶疑地說:“還有你?!?/p>
“呵,我受寵若驚。”
乙新還想說什么,他的話題遭打斷。
張醫(yī)生走過來:“燒烤羊腿準備好了?!?/p>
接著,他們與其他客人會合,再也沒有細談。
散了會,回到家,看見燈光,伸手敲門。
若非來開門,見是春池,即發(fā)牢騷。
“不公平競爭最令人生厭?!?/p>
“什么事?”
“有人利用軀體同上司打交道奪取特權?!?/p>
春池笑出來:“這也好算新聞?”
“在我們這苦哈哈行業(yè),賣身也不值什么?!?/p>
“若非,人各有志,何必感慨萬千?!?/p>
“同你說話真有意思?!?/p>
“人家也有苦處,也許芳華將逝,可能急求出頭,又或對名利特別饑渴,但肯定無背景支持,只得自尋出路,不是人人面前有一條一早由長輩鋪好的黃磚路,平步青云,次一等的人得披荊斬棘。”
若非冷笑一聲:“我同你還不是都撐下來了。”
春池笑嘻嘻:“我與你皮肉筋骨特別粗壯,熬得住?!?/p>
若非斟出香檳來。
“慶祝什么?”
“萬幸我們不是嬌滴滴,凡事需要人家照顧的人?!?/p>
“說得好?!?/p>
喝光一瓶好酒,若非說:“春池,我快要結婚了?!?/p>
這本來是好消息,但是春池卻一愣:“同誰?”
“吳乙新。”
春池一時不能置信,一切像旋風一般,發(fā)生得太快。
而且,她剛才見過乙新,他一點也沒透露婚事。
若非問:“怎么沒意見?”
“你們倆人已商量好了?”
“當然?!?/p>
“世上的確有閃電婚姻這回事?!?/p>
“你似不看好我們?!?/p>
春池賠笑:“我追不上速度?!?/p>
“你們外國節(jié)奏的確慢吞吞?!?/p>
“這倒好,萬一他生母出現(xiàn),看到的是兒子兼媳婦。”
若非笑了。
春池回到自己的單位,輕輕吟道:“你可知道,我總是在日暮時分,書影與書影之間,寧靜的悲哀里,最想念你?!?/p>
今日的繁囂都會,民生緊張,已無人擁有一顆千回百轉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