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邊把蛋糕切開一大塊,往嘴里塞:“不”,整張臉都幾乎埋進(jìn)奶油里。
“你不怕胖?”
卓羚答:“總比動輒說走的好,一個(gè)人肚子飽飽,景觀不同,餓著肚子,凡事悲觀?!?/p>
“不,卓羚,我有實(shí)際煩惱?!?/p>
“可否說來聽聽?!?/p>
她低下頭,半晌才問:“你覺得都會中女性地位如何?”
卓羚笑了,這不過是開場白,她想說的,自然不是這種題目,不過,不失是一個(gè)話題。
“不算低了,”卓羚據(jù)實(shí)答,“不單華裔婦女從未享有過這樣崇高地位,以國際標(biāo)準(zhǔn)衡量,亦算罕見?!?/p>
“但是……”
卓羚知道她想說什么。
“不過,一些婦女仍然坐困黑牢可是,呀,”卓羚無奈攤開手臂,“一個(gè)人若不愿自力更生,很難抬得起頭來。”
余心一見她慷慨激昂,不禁笑了。
夾雜在笑聲之中的,是一聲輕輕嘆息。
卓羚跳起來,“你聽見沒有?”
余心一反問:“什么?”
卓羚站起來去撫摸雪白的墻壁:“我聽到墻壁嘆息。”
余心一輕輕地說:“只有耶路撒冷哭泣的墻。”
卓羚問墻壁:“是你嗎?”
余心一說下去:“這有威尼斯的嘆息橋。”
卓羚抬頭看到天花板上去:“這幢老房子很特別。”
余心一說:“我的困難是……”才開了頭,以為可以講出心事,誰知樓下傳來吵鬧聲。
有人摔破瓷器,挪動?具,大力撞門,接著,是女方哭泣聲。
卓羚十分意外,余心一卻習(xí)以為常,她笑笑說:三日一小宴,五日一大宴?!?/p>
卓羚站起來:“我住三樓,沒聽見?!彼ラ_門。
“你想干什么?”
“勸架呀。”
“什么,”余心一不置信,“你平日老氣橫秋,頭頭是道,今日卻這么幼稚,快給我坐下,假裝聽而不問,視而不見?!?/p>
講得好,卓羚噤聲,墻內(nèi)發(fā)生的,皆是私事。
樓下又?jǐn)_攘一陣,漸漸靜下來。
卓羚不明:“合則來不合則去,有什么好吵?”
余心一笑不可抑:“一聽就知道你沒有男朋友,不知民間疾苦?!?/p>
卓羚訕訕地不語。
過片刻,余心一嘆口氣:“你說得對,是我們不知廉恥?!?/p>
“你歪曲我的意思……”
她伸了一個(gè)懶腰,不想再說,卓羚識趣,站起來告辭。
一樓已完全沒有動靜,反正是三合土磚墻,打不壞,任由他們?nèi)ヴ[,只是簇新裝修,未免可惜。
卓羚看到小劉出來,若無其事與她打招呼:“對了,給你兩張戲票,女主角手部特寫全屬色媚替身演出?!?/p>
卓羚駭笑接過贈券。
做替身已經(jīng)夠奇怪,居然還有人凈替一雙手,而這雙手的主人還四處送戲票。
他一點(diǎn)也不像剛與女友大吵過,真好門面工夫,表面平凡的他原來十分深沉。
他出去了,卓羚看著他的背影在梯間消失。
傍晚,他帶回來一大籃菜及一束鮮花,很快,倆人又重修舊好,舍得他,也舍不得他那手廚藝,換了是卓羚,也會考慮原諒他,這個(gè)男人做的鰻魚飯香聞十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