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位警察又交換了一個眼色,說:“方小姐,能否將你們見面的情景詳細說一遍。”方離點點頭,非常配合地將當時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說出。等她說完,圓臉警察皺著眉頭問:“就這些?”
“是,你還想聽什么?”方離奇怪地看著他們。
“方小姐,前天傍晚時分鐘東橋死在自己家里,他手里拿著你的一張名片。”警察慢吞吞地說著,一邊留意方離的臉色。方離微微動容,其實她早猜到事情跟鐘東橋有關,但想不到他被人殺死了?!皩Υ耍阌惺裁唇忉??”
“什么,解釋?”方離失笑,“你們不至于認為我殺他之前,先遞上名片,然后還說聲多多關照?!?/p>
此語一出,兩位一直板著臉的警察也忍俊不住,咧開了嘴巴。隨即他們驚覺,重新板了臉,但屋內氣氛起了變化,不似方才這般凝重。
“我想,也許當時他想抓一樣東西,正好抓到我的名片了吧。”方離淡淡地補上一句,不過細想鐘東橋屋里亂七八糟的光景,這種可能性小之又小。“對了,他家人呢?”
“鐘東橋是一個人住的,沒有任何家人。”
方離一怔,想起那天的咳嗽聲,說:“怎么可能,那天我明明聽到他里屋有人咳嗽,當時他還進里屋去看了一下?!?/p>
“我們查過了,他沒有任何的親人。而且屋里只有他一個人的生活痕跡,此外屋內還有方小姐你的鞋印?!闭f完這話,警察又擺出一副看你如何解釋的表情。
方離默然半晌,回想那天在鐘東橋屋里時,確實聽到一聲很清晰的咳嗽,絕對不是幻覺。“那只有一個解釋,在我之前,有人也來找他,我來之后打斷了他們,他就躲到里屋了,而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兇手?!狈诫x把自己的推論說出來,但又感覺站不住腳,倘若那人真是兇手,為何還要發(fā)出咳嗽聲引起方離的注意呢?回想那聲咳嗽響起的時間,正好是鐘東橋情緒失控的時候,那聲咳嗽正好替方離解了圍,一個兇手會這么好心嗎?
“方小姐,我們只找到了你跟鐘東橋的腳印和指紋?!绷硗饽俏灰恢背聊徽Z的方臉警察開了口,語氣低沉也威嚴甚多,“讓我們來假設一下,假設當時方小姐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殺了鐘東橋,為了逃避責任,你布置了一個離奇的犯罪現場?!?/p>
方離微感惱怒,盯著他的眼睛說:“幸好這只是你的假設。”
兩位警察又交換一個眼色,依然是方臉警察說:“方小姐你布下的那個殺人現場有什么特別意思嗎?”
“什么離奇的殺人現場?”方離無奈地嘆口氣,“真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?首先我沒有理由殺鐘東橋,其次如果我真的殺了他,也不會留下那張名片。”
“這正是你的高明之處,實則虛之,虛則實之。按照一般的犯罪心理,都是想著抹去一切犯罪痕跡,但是因為你沒有辦法抹掉指紋與鞋印,所以你采用一個大膽方案,故意留下一張名片……”方臉警察侃侃而談。
方離忍不住打斷他說:“如果真如你所說我殺了人,而且我很高明,一定不會把嫌疑引到自己身上。我只要拿走名片,你們根本查不出手紋與腳印是我的,請你們不要忘記那個巷子空無一人,也就是說根本沒有人看到我?!?/p>
她說的不無道理,南浦市有八百萬常住人口和兩百萬流動人口,如果沒有方離的名片,要依據腳印與手指紋未必能找到她。而且看她的說話口氣與神色反應,要么與此案全無關系,要么她是極高明的殺人犯,有著超人一等的心理素質。兩名警察面面相覷,都感覺十分棘手,又不知道如何突破。
審訊室的門忽然推開了,一個高個警察挾著一股風大踏步走了進來。
兩位警察霍然起身,異口同聲:“徐隊。”
高個警察擺擺手,示意他們坐下,將手里拿的資料放在桌子上,雙手支著桌子,偏頭看著方離,說:“聽說你被帶來了,我特別來看看。”
方離驚訝地看著他,半晌才說:“大徐,你什么時候調到市局了?”大徐是徐海城的外號,兩位警察面面相覷,徐海城吩咐他們帶方離來時,可沒有說過跟她相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