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

不明鑰匙一把

煤油

氨水

硝酸鹽

莰烯

萊姆盯著寫字板上的表格，過了好一會兒才說：“托馬斯，請你打個電話，給梅爾?庫珀?！?/p>

托馬斯拿起電話，憑記憶撥了號碼。

庫珀在紐約市警區(qū)刑事鑒定組工作，體形重量可能只有班尼的一半。他長得像個膽怯的書記員，實際上卻是當?shù)匦淌聦嶒炇乙坏纫坏暮檬帧?/p>

“讓我來跟他說，托馬斯?！?/p>

托馬斯按下一個按鈕，一會兒后，電話上便傳出庫珀尖細的聲音：“喂，林肯，看來你現(xiàn)在并不在醫(yī)院里。”

“你怎么猜到的，梅爾？”

“用不著太多推理，來電顯示說這是帕奎諾克郡政府的電話號碼。你的手術(shù)延期了嗎？”

“沒有，我只是來這里幫忙處理一件案子。聽著，梅爾，我時間不夠，馬上需要一種叫‘莰烯’的物質(zhì)的資料。你聽說過這東西嗎？”

“沒。但你等等，我馬上調(diào)出資料。”

萊姆聽見一連串鍵盤敲擊聲。庫珀還是萊姆見過最厲害的打字高手。

“好了，出來了……這真有趣……”

“我不想聽笑話，梅爾，告訴我訊息就行了?！?/p>

“這是烯的一種――碳氫化合物，從植物中提取而來。它曾是殺蟲劑中的一種成分，但在八十年代早期被禁用。它最主要的用途是在十九世紀時被用來當煤油燈燃料。在當時它還處于發(fā)展狀態(tài)――用來代替鯨魚油，就像今天的天然氣那樣普遍。你在追蹤某個不明嫌疑犯嗎？”

“他不是不明嫌疑犯。梅爾，大家都知道他是誰，只是找不到他。舊油燈？所以如果從莰烯判斷，可能表示他曾躲在某個建于十九世紀的建筑特里?！?/p>

“有這種可能，但還有其他可能性。資料上說，現(xiàn)在莰烯只用于制造香味?！?/p>

“什么香味？”

“大部分是香水、刮胡水和化妝品?！?/p>

萊姆深思了一會。“這種香水產(chǎn)品莰烯所占的百分比有多少？”他問。

“很少，大概只有百分之一?！?/p>

萊姆經(jīng)常告訴他的刑事鑒定小組的成員，在分析證物時絕不要害怕做大膽推論。然而，現(xiàn)在他卻感到極大困擾：那兩個女人存活的時間已不多了，而他目前僅能選擇這許多潛在線索中的一條深究下去。

“我們把賭注押在這條線索上，”他宣布：“我們要假設(shè)這莰烯是來自老煤油燈，不是香水，并且根據(jù)這判斷行動?，F(xiàn)在，聽好，梅爾，我要寄一把鑰匙復本給你，我需要你幫忙追查?！?/p>

“這很簡單。是車鑰匙嗎？”

“我不知道?！?/p>

“房間鑰匙？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近代的嗎？”

“沒有頭緒?！?/p>

庫珀懷疑地說：“也許沒我想象的那么容易，但還是寄過來吧，我會盡量想辦法?！?/p>

掛斷電話后，萊姆叫班尼復印鑰匙兩面，然后傳真給庫珀。接著他試著用無線電和阿米莉亞聯(lián)絡(luò)，但無線電卻不通。他改撥她的手機。

“喂？”

“薩克斯，是我?！?/p>

“無線電怎么了？”她問。

“收不到信號。”

“萊姆，我該往哪兒走？我們已經(jīng)渡過河，但他們的蹤跡到此就沒了。而且，老實說……”她壓低音量低聲說：“這些本地人都不肯安靜下來。而露西只想把我煮了當晚餐?！?/p>

“我已經(jīng)做完基本分析了，但還不知道怎么依據(jù)這些資料行動――我在等從黑水碼頭工廠過來的那個叫亨利?戴維特的人。他應(yīng)該隨時會到。不過聽好，薩克斯，我得先告訴你一件事。我在加勒特遺落的鞋底泥土中，發(fā)現(xiàn)明顯的氨水和硝酸鹽。”

“是炸彈嗎？”她問，聲音一沉，透露出些許驚慌。

“最好事先提防。還有，你找到的那卷釣線太細，釣不了什么大魚。我猜他是用來當牽動機關(guān)的絆繩。走慢點，小心陷阱。如果你看到某個看來像線的東西，要記得那可能是機關(guān)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