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舊的驛道。
路邊一個簡陋的草棚,褪色的酒旗在寒風中翻飛。酒棚的主人是個須發(fā)花白的干瘦老頭,他顫巍巍將溫好的一壺燒刀子送到西邊的一張木桌上。
巨掌一拍,酒壺險些被震翻!
“嘿嘿,他娘的烈火山莊這次丟人可是丟大了!堂堂的莊主居然失蹤了半個多月,出動全莊所有弟子也找不到!”獨眼漢一把扯開胸口的棉襖,獰笑道,“他娘的,咱們要是能找到烈如歌,不曉得烈火山莊能給什么價碼?!?/p>
禿頂?shù)闹心昴凶有鳖┧谎郏骸皫煹埽B裔浪都找不到的人,你能有多少把握?”
“嘿嘿,裔浪是個蠢蛋!”獨眼漢不屑道,“不就是個娘們嘛,難道長著翅膀會飛?”
白面年輕人看看兩位師兄,道:“那個烈如歌可能易容了,所以他們找不到?!?/p>
“易容?”獨眼漢冷笑道,“咱們六扇門里混,江洋大盜易容變裝的多了去了。凡事都有蛛絲馬跡,一個人的身材、走路姿勢、氣味、可能會去的地方、慣常的舉止都是能將她找出來的線索?!?/p>
“可是天下這么大,哪能每個人都觀察得那么仔細呢?”
獨眼漢又冷笑:“所以說,烈如歌想要去什么地方,是找到她的關鍵?!敝灰辛朔较颍磺芯蜁兊煤唵卧S多。
禿頂男子沉吟道:“似乎裔浪已經(jīng)有了方向?!?/p>
“唔?”
“原本對烈如歌的尋找是在十二個省的范圍,最近幾天卻好像都集中到這附近來了?!?/p>
“他娘的!裔浪怎么突然開竅了,竟然跟……”獨眼漢忽然覺得說的太多了,狐疑地瞟一眼師兄師弟。早知道不該讓他倆跟著,若是找到烈如歌……
白面年輕人不解道:“為什么烈火山莊那么著急找烈如歌?是怕她在路上會遇到危險嗎?”
獨眼漢一口酒噴嗆出來!
酒噴得很急。
酒星兒險些濺到旁邊木桌上的客人。
那張桌子上也是三人,他們靜靜吃著飯,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別人的談話。只是,他們像是奔波很久了,疲累染在舉手投足間。
一人身著黑衣,淡眉細目。
一人紅褐衣衫,面色紅亮。
另一人青色布衣,眉宇間清若遠山。他沉靜地飲著茶,酒棚里如此粗鄙的茶具,在他的掌中卻有了一種難以言述的貴氣。
西邊木桌。
“嘿嘿,烈如歌若是真的死了,他們反倒再也沒有危險了。只怕她活得好好的,又不肯當個啞巴聾子,那裔浪他們的麻煩就大了?!豹氀蹪h冷哼道。
白面年輕人似懂非懂:“哦……那……為什么他們認為烈如歌會來到這兒呢?”
獨眼漢再懶得理他。
禿頂男子拿起酒壺又倒了一杯酒,對滿臉迷茫的小師弟道:“聽聞有傳言,玉自寒在附近出現(xiàn)過。”
“玉自寒?”白面年輕人睜大眼睛,“烈如歌跟玉自寒有什么關系嗎?”
“嘿嘿,”獨眼漢又來了興致,“聽說烈如歌跟她的師兄玉自寒有那么一腿,戰(zhàn)楓跟她的婚約也因為玉自寒橫刀奪愛而取消了。他娘的,這次烈如歌要是又跟玉自寒勾搭在一起,戰(zhàn)楓可就――”
詭異的冰涼!
一股寒徹的冰涼忽然疾擦過獨眼漢的右眼!
鮮血迸涌!
禿頂男子和白面年輕人失聲驚呼!
獨眼漢痛得大吼,手捂住右眼,汩汩的鮮血自手指縫滾落!
禿頂男子和白面年輕人面色驚白,四下看去,是誰竟有這樣的功力,一只竹筷居然可以快到令他們?nèi)硕紱]有察覺就飛擦過獨眼漢的眼睛!
旁邊桌上的黑衣男子招手道:
“老板,再拿一只筷子來?!?/p>
白面年輕人沖過去,拿刀指住他,怒聲道:“你這賊人,竟然戳瞎我二師兄的眼睛!走,跟我到衙門說理去!”
紅褐衣衫的中年男子歪頭瞅他一眼,兩根手指握住他的刀,白面年輕人欲閃躲,但那手指仿佛黏在了他的刀上?!翱┼浴币宦?,刀跌落地上,斷成兩截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