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??!”無憂心中猛然抽搐,錚錚地扯痛、扯碎了眼中滟滟的波水,細(xì)密的汗珠流滲出粉香的肌膚,怵怵地驚悚著;一直守在外廳的柳連,聞聲而至,匆忙地跑了進(jìn)來,亦是驚異地望她:“無憂!怎么了?”
無憂眼睫無序地眨動,慌亂之色流溢眉間,只一低眼便已秀眸盈水,淚似雨傾:“二哥,我夢到了二哥……夢到他好難過……好傷心地在叫我,很痛苦很痛苦的樣子,他一定是出事了,一定是,我感覺得到,感覺得到……”
無憂激動著捂住胸口,悶痛地輕咳著……
“怎么?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?御醫(yī)說你不能激動的……”柳連關(guān)切地伸出手,想要拂去她臉上的淚水,可無憂,卻突地站起了身子,并沒有注意到,他剎那間流露的溫切之色……
“你干什么去?”柳連的手停滯于半空,黯然地轉(zhuǎn)頭問她……
“我……我要寫封信給他,我不要他那么難過,那么傷心……我不要,他一定急死了,一定……”無憂的淚,憂傷、澀苦,卻也動人;柳連看在眼里,心中竟是一片迷茫地混亂著,他不想她哭,但更不愿她走:“你……要回去了嗎?”
柳連微低下頭,盡飾著眼中的落寞,不去看她;無憂握著筆的手亦是微微抖動著,停在了紙帛之上,有淚無言良久不語……
“怎么……不寫了嗎?”
柳連這才抬頭望她,無憂的淚,卻似比適才更加洶涌,瀝瀝的如河水傾流,綿綿難絕,柳連頓感惶然,竟沙啞了嗓音:“你……你怎么了……不要哭??!”
柳連心有千言萬語,卻無從說起,留她?他說不出口,放她走,怕又無法做到……
“你寫吧!”柳連澀澀嘆息,悵然地別過了頭去:“我會……會幫你……”
“不用了……”無憂輕語,緊咬住粉淡的下唇,似也咬住了破碎的心般,那樣疼、那樣痛、那樣難禁:“我……若是寫了,他就定會來找我……我……還不能……還……不能……”
無憂的身子,微微顫抖,冷嗎?痛嗎?抑或是都有!可她已分辨不得。柳連心中亦是酸楚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她如此的痛苦,如此的難過,自己卻是無能為力的,只能這樣默默地望著而已……
無憂心沉如石,冷冷地垂下了眼睫,細(xì)碎的淚珠,混淆著濃濃的墨滴,在薄薄的信紙上慢慢化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