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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情定終身 兵圍雁門(2)(1)

大唐風(fēng)月 作者:憂然


隋煬帝巡幸太原,只搞得人心惶惶,李世民自也忙碌了起來,那日之后竟再也沒有見過無憂;無憂心中,本就是猶疑不定的,這樣一來,起伏的心情便更加搖擺;無憂本以為,自己是不畏寂寞、不懼孤獨的女子,可這些個日子,卻猶顯得空寂!她一樣的,會在午后獨坐于園中,心,卻已不似往日的靜默,她會有意無意地望向回廊,偶能見到哥哥,卻終不見那企盼的身影……企盼?無憂突的驚覺,自己竟是企盼的嗎?怎么會?怎么會呢……那,他呢?是認(rèn)真的還只是沖動而已……

在太原逗留了幾日,煬帝便決定去汾陽宮避暑,這些天小心謹(jǐn)慎地應(yīng)付,總算沒出什么差錯;不出李世民所料,煬帝臨行前,果然任命李淵為山西、河?xùn)|撫慰大使,承擔(dān)制定郡縣選補(bǔ)文武官員的升遷貶退,還負(fù)責(zé)征發(fā)河?xùn)|之兵討伐群盜,而這首當(dāng)其沖的,就是李世民所說的毋端兒。李淵隨即便帶著李建成出發(fā),沒敢耽擱……李世民本也要隨父前去的,可李淵卻不肯,竇氏也留他,他自小就是父母的心尖子,年紀(jì)也不大,自然是不放心他去涉險了;李世民落得無事,自來到了高府……

許已是習(xí)慣了吧,這日,依然是閑靜的午后,李世民熟悉地穿過回廊,便徑直向園中走去,許久未見無憂,心中,竟是難抑的悸動;園中自是依舊的景色,佳人依舊在座,可李世民,卻突的放緩了前行的腳步,漸漸停了下來……

細(xì)細(xì)的微風(fēng),吹落了點點花絨,飄落在無憂淡色的衣衫上,風(fēng)鬟霧鬢,染柳濃煙,映襯著她明媚的笑容,本該是多么怡人的景色???如果她的對面沒有坐著另一個男人……

“無憂……”李世民還是走了過去,打斷了倆人間似是歡愉的對語;無憂的笑容也倏然而止,似驚似喜,又似是幽茫地望向了他;只見,他的眉間隱著明顯的不悅之色,眼神亦是疏淡的……

“這位是……”李世民縱是心有滋味,卻也仍保持著慣有的風(fēng)度,無憂這才定下心神,趕忙介紹:“啊,這位賀公子,是……舅舅故交之子,來家中做客的?!闭f著,又介紹了李世民……

李世民有意地瞟了那人一眼,見他不過普通模樣,瘦高卻顯得單薄,便只是客套地一笑,與他對禮而坐:“剛才……在聊什么呢?那般開心,我……沒有擾了雅興吧?”

李世民的語調(diào)頓挫,滋味十足,表情亦如眼神般薄霜微結(jié),風(fēng)度嘛,卻已是似有還無;突如其來的一個人,突如其來的不善口吻,到令賀公子一怔,李世民的表情傲然,口氣也亦是如此,于無聲無息間表達(dá)著自己不滿的情緒;賀公子便沒有答話,而是望向了無憂,只見她的臉上竟是更加復(fù)雜的神情,賀公子心思一轉(zhuǎn),似是已經(jīng)想到了什么,識趣地站起了身:“啊,也沒什么,就是隨意地聊一聊,倒忘了時候,想也是該走了,就……先行一步了……”

李世民嘴角輕鉤,略有得色,禮節(jié)性地起身送他,心中卻是念念有詞:哼!算你識相!走得快!無憂似也體出了他不悅的緣由,俏眉輕顰微悻地望他:“二公子……要么就是不來,一來……怎就沉著一張臉,還如此怠慢客人?”

李世民見她略有責(zé)色,反是一笑:“哦,妹妹這是……怪我不來呢?還是……?怪我來的不是時候?況且,我不是客人嗎?”

妹妹?無憂一愣,剛才還無憂長、無憂短的呢,現(xiàn)在反又客氣了起來,心中不免微結(jié)卻不解他臉上的笑意:“二公子你想來便來,想走便走的,哪有時候?難道……還要人總等著你不成?”

“等我?”李世民眼中流光頓閃,探究地看她,唇邊的弧度卻更加盎然:“你……在等我嗎?”

無憂秀眸微凝,臉上頓如山花零落般紅煽,卻不知如何回他,只是輕別過了頭去,避開了他鋒銳的眼神;李世民收起笑意,眉心稍展,輕走到了她的身側(cè),臉上戲謔的神情卻瞬間轉(zhuǎn)為了正色:“以后……不要用那樣的笑容對著別的男人,他們……會想入非非的……”

想入非非?無憂忍不住一笑,羞赧中竟自帶著嘲弄的味道:“我看……不是別人會想入非非,而是有個人胸中不闊……在無端的胡思亂想吧……”

李世民自是聽出了她的取笑,卻不以為然,還樂在其中地拉住了她,無憂一驚,輕掙,卻沒能掙開,臉頰未盡的紅綃更加緋燦濃凝……

此時,恰巧高士廉夫婦從回廊經(jīng)過,看到了這一幕,高士廉驚詫地望望妻子,卻盡是不可思議的神色:“這……世民和無憂……”

高夫人也是略有驚色,但隨而隱去,反是會心的一笑:“這倒還真是沒看出來呢,世民那么張揚(yáng)桀驁,拒了那么多樁婚事,都快把李夫人給急死了,卻沒想到……這孩子的心思,竟在咱家無憂身上呢……”

高士廉頻頻地點頭,漸露喜色:“是啊,世民這孩子,可是不可多得的俊才!夫人,我看這回,待李兄回來,咱就去把這事兒提一提吧,無憂也是可以出嫁的年紀(jì)了。”

高夫人一笑,欣然地應(yīng)了……

李淵大勝毋端兒,得勝歸來已有數(shù)日,本是無甚喜色,但,自高士廉夫婦前來說了無憂與世民的婚事后,臉上便再是笑意難消,既是如此美好的姻緣,兩家人,自是沒有拖沓的理由,都各自地忙碌了起來;可無憂的心里,卻頓感忐忑難安,自己的終身,就這樣被定下了,心,雖是愿的,但卻總有個莫名的結(jié),縈繞其間糾纏難解;直到大禮的這一天,似都沒能消除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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