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溫力仁沒同你們說嗎?國際后臺老板是我何之貞,我投資三百多萬,器材鋪位均由我獨資。”
她左右打量公寓客廳,“令堂很有一點身家,同我一樣,力仁這人就是這點精刮,他不會拿
錢出來給女朋友花?!?/p>
品碩手腳不聽使喚,渾身發(fā)麻。
她難堪、差恥,無地自容。
“這次,可要看溫力仁他挑選哪個老板娘了。”
“不,溫叔不是那樣的人!”
何之貞不但不生氣,還笑笑說:“那么,你好好看清楚了。”
大門外有人聲,何之貞立刻躲在門背后。
進門來的正是方月心與溫力仁,兩個人有說有笑,忽然看見品碩面如死灰站在客廳中央。
方月心第一個警惕,以為那不受歡迎人物又來了。
她轉(zhuǎn)過身子,看見一個陌生女子欣然自門后走出來。
剎那間,她與溫力仁四目交會,溫氏忽然像矮了幾寸,他噗一聲呼出一口渾濁的氣,身型縮小
,似泄氣皮球。
何之貞也不同方月心打招呼,只是問那男人:“你跟我走還是不跟我走?這一分鐘你得決定
,我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。你若跟我出門,既往不咎,從此不提。你知我脾氣,我說得出做
得到?!?/p>
那溫力仁五官都掛下來,似老了十年,肩膀垮垮,背部佝僂,一聲不響,走到何之貞身后。
何之貞也不再乘勝追擊,她并沒有刻薄方月心,她打開大門,說:“走?!?/p>
那溫力仁像條狗似的乖乖出門去。
自頭到尾,只不過十來分鐘,其間他看都沒有再看方月心一眼,也不再同她說話。
臨走,他還替她們關(guān)上門。
這一幕既悲哀又滑稽,品碩從來不信人會像狗,今日可見識到了。
可憐的母親,又吃了虧,又上了當(dāng),運氣實在欠佳。
品碩斟杯茶放在母親面前。
方月心一言不發(fā)進房休息。
第二天,品碩回到國際一看,發(fā)覺櫥窗上貼著“東主有事,暫停營業(yè)”的告示。
門口有客人談?wù)摷娂姟?/p>
“我怕會損失,可是他們已雙倍退還定金?!?/p>
“我要的是照片,不是定金。”
“唉,以后該往何處拍結(jié)婚照片呢?”
“我急著等護照照片用呢?!?/p>
品碩靜靜離去。
母親躲在房里好幾天沒出來。
這次,她受的傷,比肋骨折斷更為嚴(yán)重。
而且這一趟,咎由自取。
連品碩都不大去理會母親,由她面壁思過。
終于,門打開了,品碩看見一個憔悴的中年婦人走出來。
她對品碩說:“我們收拾行李吧?!?/p>
品碩問:“去何處?”
她答:“從什么地方來,回什么地方去。”
對她來說,已沒有第二條路可走。
品碩一聲不響地跟著母親收拾雜物,一走了之。
她倆又回到原來的家。
聽到這里,王廣田搖頭嘆息。
蔣佐明頓足。
“怎么可以回頭!”
“她會吃苦頭。”
她倆像是知道最最不幸的事還在后頭。
廣田托著腮,一邊喝極燙的黑咖啡,一邊思索,忽然之間,她想起來了。
她的眼睛露出恐懼的神色來。
佐明看見,連忙問:“什么,廣田,你想起什么?”
阜品碩低頭:“王姐姐記起我們母女了?!?/p>
佐明猶不明白:“你是誰?廣田,這是怎么一回事?”
廣田打了一個冷顫,抓起一條披肩,緊緊裹在身上。
這時小綿綿走來騷擾她們說話,撒嬌地把身子伏在母親背上。廣田握住她雙手,背著她走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