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天生有點難堪。
“你像是來下最后通告似的表情。”
“清流,告訴我,你愿意放棄那人?!?/p>
清流明知故問:“誰?”
“清流,我們之間不是有個協(xié)議嗎?”
“我答應你考慮,現(xiàn)在我已考慮完畢。天生,我們之間,沒有相同之處,不能走在一起。”
他冷笑:“這筆遺產(chǎn)是飛來橫禍。”
“天生,趁大家還沒有撕破臉,請息怒,我還尊重這段友誼?!?/p>
任天生頹然:“是我一開頭就沒有好好把握機會?!?/p>
清流微笑:“因為那時你在躊躇!這個一無所有、背景含糊的女子可值得投資?故此連真實身分都不肯告訴我?!?/p>
任天生無奈。
“再勸你,恐怕連朋友都不能做,可是這樣?”
清流坦白地答:“是?!?/p>
他用手托著頭,“那人會毀了你?!?/p>
清流忍不住大聲笑出來。
任天生嘆氣:“我們認識第一天,你就覺得我可笑?!?/p>
“你的價值觀來自另一個星球似的。”
“古老?是,我知道。”
“不,只是不一樣。”
“那種人,避開都來不及,你還要去找他?!比翁焐葱募彩?。
“你不明白他,也不了解我?!?/p>
任天生別轉面孔,不再說話。
“歐陽律師告訴你我正尋人?”
他點點頭。
“你們成為好朋友了?!闭Z氣中有點揶揄。
“聽說已經(jīng)有消息?!?/p>
“希望他在美國某處。”
“據(jù)講他境況欠佳?!?/p>
“他們那一行上落很大。”
“你像是在說一門正當生意一樣?!?/p>
清流笑笑。
“他在夏威夷?!?/p>
清流吃一驚,表面上不動聲色:“幾時發(fā)現(xiàn)的?”
“上星期?!?/p>
“又是誰告訴你的?”
“歐陽?!?/p>
“為什么不立刻告訴我?”
“有人在歐瓦湖及火奴魯魯見過他,不十分確實?!?/p>
清流忍無可忍,跳起來打電話給歐陽。
歐陽解釋:“也總得找到準確地址才能向你報告。”
“你老把我當無知少女!”
誰知歐陽也光火了:“你不是嗎?”
清流大怒,摔下電話。
任天生在一旁黯然:“你不是以前的唐清流了。你越來越像一個人,你也想變成一個專橫的女王?!?/p>
清流抬起頭來:“你也該告辭了,我送你出去,司機在門口等你,再見,天生?!?/p>
那個可愛、溫柔、善解人意的少女去了何處?短短幾個月,好像沒有司機已經(jīng)不曉得走路,學會指揮下人,不再接受有人逆她意思。
不過,這也等于釋放了他,他愛慕的楚楚動人的可人兒不復存在了。
她絕對不需要他,他侍在一旁等上一個世紀也沒有用。
任天生忽然發(fā)覺他自由了。
他恢復舊時瀟灑的他。
他說:“過兩天,我會回到不羈的風上去?!?/p>
清流聞言抬起頭來,微笑:“升了職沒有?”
任天生答:“現(xiàn)在是副船長?!?/p>
“那多好,恭喜你。”
任天生知道她將永遠揶揄他。
下次,遇見喜歡的有可能性的女生,一定要把身分說個分明。
他要走了。
“再見?!?/p>
清流卻說:“順風?!?/p>
她沒有回頭,看著車子離去,在轉角消失。
清流直接去找歐陽律師。
他正在開會,秘書叫清流稍候。
他匆匆出來,清流一見他便說:“我明天去夏威夷。”
歐陽也很爽快:“好,我叫秘書把聯(lián)絡人電話給你。如無其他事,我還有其他客人?!?/p>
“沒事了?!鼻辶鞣浅8纱?。
歐陽又回到會議室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