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到周宅休息。

“你喝什么？”

“長島冰茶?！?/p>

周元忠過去看著她：“之珊，你怎么活脫似一個外國人?！?/p>

“我在洋化家庭長大，家人全部持外國護照，我是國際人，你叫我喝壽眉茶，我一樣高興?！?/p>

“那么，就喝茉莉香片吧?！?/p>

之珊看電視新聞。

這段訪問一定是較早時間攝錄的片段：“梅以和律師宣布她已退出代表王晶晶家人，警方對此案仍無突破……”

周元忠把茶杯遞給之珊。

“懸案。”之珊遺憾。

“你幾時考試？”

“快了?！?/p>

“我送你去試場?！?/p>

“考試是我的職業(yè)，我就凈會這個，你別替我擔心?！?/p>

“梅以和突然出現(xiàn)，驟然退出，何故？”

“她已經(jīng)叫楊子面目全非，應該心足?！?/p>

之珊走到書房，看到房中央架起一塊白板，上邊正中央寫著楊之珊三個大字，還有她的一幀漫畫肖像，眼睛大大，十分可愛。

“這是我？”

周元忠笑嘻嘻不出聲。

“這張圖表是什么意思？”

“一切因為你而起?！?/p>

“因我？”

“從前，我把事情看得太復雜，原來，楊之珊才是中心人物?！?/p>

“怎么說法？”

“你是楊汝得愛女，他一有閃失，楊子大半股份一定落你手中。”

之珊點點頭。

“得到你，即是得到楊子?！?/p>

之珊抬起頭。

“那人，只需利用一個機會，令楊汝得交出股份，他便大功告成。”

之珊用心聆聽。

“王晶晶剛好在這個時候失蹤，呵，多么好的機會，把這件事搞大，楊汝得只得下臺，一切在意料中。”

周元忠說的是什么人，十分明白。

“之珊，這其實是兩個合伙人權利斗爭事件?！?/p>

之珊變色。

“有人要把楊汝得擠出局?！?/p>

“你的假設很大膽。”

“那人教唆王晶晶家人出面做苦主，叫劉可茜娓娓道出舊事，務必使楊汝得沒有面目做人，警方?jīng)]有提出控訴，但社會對楊汝得已有公論。”

之珊作不得聲。

“他算計得很盡，但是，他算漏了一點。”

是，那擁有一半以上股權的少女，忽然變心，移情別戀，他結(jié)果一無所得。

“于是，他叫梅以和收手?！?/p>

“梅以和？”之珊跳起來。

“是，她仍然受他擺布，是他叫她回來?！?/p>

“不可能!”之珊慘叫，“一朝被蛇咬，終身怕繩索，一個人吃了虧會學乖，怎可能一次又一次錯下去?！?/p>

“這就要去問梅以和了?！?/p>

電話這時響了起來，周元忠走過去聽，說了兩句，放下話筒，取過外套。

“之珊，我們走。”

“去哪里？”

他面色鐵青：“梅以和在寓所服毒身亡?！?/p>

之珊雙膝忽然發(fā)軟，坐倒地上。

周元忠扶她起來。

之珊抱著他的手臂，臉緊緊靠他肩膀，眼淚不停落下。

“我們?nèi)タ匆豢?。?/p>

之珊點點頭。

周元忠認識在場警務人員，可是他現(xiàn)在只能像記者一樣，站在黃線以外觀察。

小公寓內(nèi)家具陳設簡陋，之珊來過這里一次。

梅以和對她很客氣，她請之珊喝冰水，杯子里加多一枝吸管，當她如小孩子。

元忠從前的同事走過去與他說話。

“無疑點。”

“誰最先發(fā)現(xiàn)？”

“管理員聞到強烈煤氣味，四處尋找源頭，大力拍門，無人應門，又見門口報紙堆積，于是通知警方撬門?！?/p>

“房東呢？”

“在外地，正在聯(lián)絡。”

他們把梅以和抬出來，之珊讓路。

她裝在一只黑膠袋里，之珊什么也看不到，但是還是引起她極度不安，她忽然嘔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