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真的累了:“之珊,快簽署?!?/p>
之珊只得簽下名字。
秘書隨即取過文件。
楊汝得問:“你母親呢?”
“在醫(yī)務(wù)所?!?/p>
“你若想出讓股權(quán),可與她商議,她是一個聰敏磊落的女子。”
之珊忽然忍不住問:“父親,你可知王晶晶下落?”
辦公室忽然靜下來,連一根針掉地上都聽得見。
之珊懇求:“這是實(shí)話實(shí)說的時候了?!?/p>
楊汝得的聲音很輕:“之珊,我對這女子失蹤一事毫不知情,我與此案無關(guān),我并無親手或雇人導(dǎo)致她失蹤,事發(fā)當(dāng)日,我整天在辦公室,晚上,與甄座聰做伴,有利福會館宴客,從未離開。”
之珊靜靜坐下。
楊汝得說:“警方根本沒有理由盯住我不放。”
甄座聰說:“警方逼于無奈,是王家先宣揚(yáng)此事?!?/p>
楊汝得嘆口氣:“我到小石灣去住幾日,沒有要緊事不必找我?!?/p>
之珊過去說:“父親,劉可茜!!”
楊汝得臉上露出茫然神色,像是不認(rèn)識這個人一樣。
之珊沒有說下去,他心里已經(jīng)裝不下她。
楊汝得離開了公司。
他并沒有回頭留戀地張望。
之珊到這個時候才有點(diǎn)佩服父親。
甄座聰問:“幾時來上班?”
“我一點(diǎn)準(zhǔn)備也沒有?!?/p>
說不到三句話,秘書過來請甄座聰過去見客。
之珊一個人,靜靜地走向王晶晶房間,輕輕推開門。
警察肯定來過,一定覺得好笑。
見習(xí)生居然占有海景大窗辦公室,桃木書桌,音響設(shè)備,窗臺前一字排開百余本畫冊及設(shè)計(jì)樣本書,甚有派頭。
之珊坐下來,開啟王晶晶的私人電腦,警方已偵破密碼,可隨時查看她失蹤前游覽過哪幾個網(wǎng)址以及記錄過什么。
她看過法屬波利尼西亞度假勝地波拉波拉的網(wǎng)址。
王晶晶是想去旅游?
同什么人去,可是楊汝得?
之珊知道父親不喜夏季出游,中年人不喜盛暑。
說到波拉波拉,有一次,有個同事硬是不信有這個奇趣地名,一直追問之珊:
“你去過波拉波拉?那是何處?”“是南太平洋一個島嶼?!薄笆菃幔皇悄銊?chuàng)造?”硬是不信,又問,“你會玩塔羅牌?是什么游戲?”“吉卜賽人用來算命的一種紙牌?!薄拔以趺礇]見過?”之珊被纏得慌,趕緊疏遠(yuǎn)此人。
這時忽然想起這件瑣碎事來,奇怪。
拉開抽屜,井井有條,正是女子本色,有只淡藍(lán)色首飾盒子,打開一看,是蒂芬尼銀手鐲,隨意拋辦公室,亦不上鎖,分明已看不入眼。
之珊取過一看,眼尖,發(fā)覺手鐲里側(cè),刻著字樣:給C,20歲生日快樂,R以及年月日。
這R,一定是王晶晶從前的小男朋友。
不知進(jìn)過首飾店幾回,終于鼓起勇氣取出半個月薪水買下禮物,如今只被冷落在抽屜底。
警方有調(diào)查過這個R嗎?
之珊忍不住撥電話給周元忠督察。
他聽到之珊聲音,十分意外:“楊小姐,是你。”
之珊開門見山說:“你查過R沒有?”
他完全知道之珊所指:“那是一年多前的禮物,我們找到這個叫雷劍明的男子,他在一間家具店任職,無可疑?!?/p>
“你肯定?”
“我以肩章保證,他當(dāng)晚與同事在店里開夜班?!?/p>
“王晶晶的電話單、銀行賬戶……有無異象?”
“自失蹤那日起,已無記錄?!?/p>
“那么,失蹤之前呢?”
“楊小姐,我們一早已仔細(xì)調(diào)查過,你愿意到派出所來喝杯茶嗎?”
之珊追問:“她可有過提清現(xiàn)款?”
“沒有,一切正常?!?/p>
“她的護(hù)照呢?”
“所有身份證明文件都在家里,傭人說衣物全部沒動過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