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,你講話上路了?!?/p>
“把心事講出來,已經(jīng)得到治療,舒服得多?!?/p>
“你一個知己朋友都沒有?”
“有,楊汝得?!彼呀?jīng)完全孤立了自己。
“天天有警察圍住他,他叫你走,算是有良心?!?/p>
劉可茜傻傻地問:“事情過后,他會叫我回去嗎?”
“相信我,一年半載,案情水落石出之后,你已忘記這個人?!?/p>
“會嗎?”此刻真是刻骨銘心。
“一定會,不然我扮狗在這咖啡店地下爬三個圈?!?/p>
劉可茜嘆氣:“我得回家了?!?/p>
“別浪費飛機(jī)票?!?/p>
“我不會辜負(fù)你的盛情?!?/p>
之珊松口氣,這時劉可茜若果出什么事,雪上加霜,父親真會沒頂。
之珊送她到家門口。
剛想把車駛走,在倒后鏡看到身后黑色房車?yán)镉幸粡埵煜さ拿婵住?/p>
累了一整天,之珊想開玩笑,忽然把車子倒后,輕輕碰撞黑色房車,那人冷不防嚇一跳,手中的紙杯咖啡濺了一身。
他哇一聲叫起來。
之珊下車招呼:“對不起,周督察?!?/p>
可不就是周元忠督察。
他的卡其褲在要緊尷尬部位濕了一大片。
之珊覺得十分痛快。
他跟了她不知多久。
“有什么新發(fā)現(xiàn)?”
“仍然是失蹤人口案?!?/p>
“為什么一口咬定與楊家有關(guān)?”
周督察改變話題:“你們都打算離開是非之地?!?/p>
之珊不出聲。
“患難見真情,沒有人留下陪楊先生?”
“有,你?!?/p>
“楊小姐,跟著你大半天,發(fā)覺你們凈是逛街喝茶,家境富裕真還好?!?/p>
這相貌老實的警務(wù)人員其實十分刁鉆,之珊看著他這樣說:“我寒窗苦讀的時候,你不認(rèn)識我。”
“呵,楊小姐,讓我想想那是什么時候,當(dāng)年我一定還在中學(xué)半工半讀,清晨三時跟父親去取報紙販賣,跟著上學(xué),下午放學(xué)照顧報攤,當(dāng)晚回家煮飯給弟妹吃,家母患癌長臥醫(yī)院,晚上才有時間去醫(yī)院探訪。”
之珊凝視他。
他朝之珊笑笑。
之珊問:“你功課很好?”
“弟妹與我均是九A生,我順利考入警察學(xué)校?!?/p>
“令堂呢?”
“多謝你問候,癌癥已經(jīng)治愈,沒再復(fù)發(fā)?!?/p>
“令尊還在忙?”
“今已退休,時時感慨往日報紙有報格,昔日眾人有人格。”
這一家人是環(huán)境斗士,之珊佩服得五體投地。
周督察轉(zhuǎn)過頭去,他有點靦腆,忽然有一清麗女子盯著他看,叫他不慣。
“你一定很驕傲。”
他答:“各人命運不同,各人利用有限資源,盡力發(fā)揮?!?/p>
之珊很想與他多談幾句,但是又不方便與他過分熟絡(luò)。這時,手提電話響了。
是母親:“之珊,你在什么地方,同誰在一起,少見片刻都不行?”
“媽媽,我與周元忠督察說話,這就回來?!?/p>
周元忠沒想到她記得他全名,不由得高興。
收好電話,之珊連忙開車回家。
倒后鏡里,再也不見那黑色房車。
談女士開門給之珊:“你同劉可茜有什么話說?”
她都知道了。
之珊只有忍耐。
“我還以為你又與甄座聰糾纏?!?/p>
之珊仍然不出聲,她沖一杯熱可可給母親。
談女士說:“明早我進(jìn)醫(yī)院去做小手術(shù)?!?/p>
之珊嚇一跳,看著母親:“什么???”
母親輕輕地說:“拉一拉臉皮?!?/p>
“那不是小手術(shù),相當(dāng)危險,親愛的媽媽,可免則免。一位伯母頭發(fā)染金,穿露臍裝,年年整形,離遠(yuǎn)看減歲數(shù)十年,可是最近驗出雙眼患白內(nèi)障,你說可是滑稽悲哀?”
“過20年你再來與我說這番話我就佩服你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