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們認(rèn)識認(rèn)識吧?!?/p>
“你那些個妖朋狐友我可不敢招惹。”宋品禛立時擺出正襟危坐模樣,逗得恩慈哈哈笑。
一會,她收了笑,望住腳尖一下下劃格,輕輕道:“唐瑭跑去科特迪瓦了,好象這些年她一直喜歡著一個人,為了知道他的消息追了去。是非洲啊,這樣遙遠(yuǎn)的地方。我真羨慕她能夠這樣不顧一切的,忘我投入的愛一次。有時,真想自己也能有這樣肆意妄為的勇氣,一切的一切統(tǒng)統(tǒng)扔下,只為了能夠純粹的放肆的愛一回?!?/p>
宋品禛無言,隔一會兒呵斥道:“你們懂什么,這樣的愛真的會幸福嗎?這叫自虐?!彼惭b出從前愛教訓(xùn)人的哥哥模樣。樓道里閃著昏黃的光,隱隱投在他的鬢角。
不就是一個男人,一段情嘛,可宋恩慈就是無法自欺欺人的豪氣說出,她笑自己大約是小時中了瓊瑤阿姨筆下女生個個都矢志不移的毒。一股酸意鉆上心窩,她眨了眨眼,沙啞道:“要是我愿意呢?品?,也許現(xiàn)在這樣只會更糟糕更壞呢?”
半響,宋品禛才如鮑嘉那般低喃:“已經(jīng)壞到底了,不會再壞了?!?/p>
他露出的一絲笑容淡得令人無法琢磨,含著無盡憂傷。
宋品禛遲疑著握住恩慈的手:“你不要這樣,有些事,過去了便是過去了,再不要日日悲傷,甚或試圖尋找回過往。恩慈,那樣我們都會很累,你要相信一定還會有別樣的愛在某處等著我們?!?/p>
這刻,在他的眼睛里,宋恩慈分明看到了感情,他對她還是有感情的,那她應(yīng)該高興還是難過?
他的雙眼從未曾厭倦過凝視她,可如今悲傷已深深地埋入他眼簾,是因為他們的愛正在凋零嗎?
宋恩慈望住他,總不甘心的再試圖道:“品禛,雖然我知道很多事都不一樣了,可你能不能陪我再回去一次漠河?”
她多想與他回到那個他們剛剛才開始的地方,再共度一回美好時光。
宋品禛怔住,一雙柔軟的雙腕已環(huán)在他頸脖,恩慈將臉擱在他寬肩上,在他耳畔輕吐馨香。
剎那,宋品禛只覺蕩氣回腸,語塞心酸,說不出話來。
回過神來,他微微別轉(zhuǎn)面孔,輕輕道:“恩慈,你喝醉了。”
宋恩慈一呆,抬頭瞥見他眼神漸冷,迅即就勢說:“喝了點香檳,它容易讓人不察覺的醉?!?/p>
她托住頭,眼睛蒙上了水汽,努力睜大眼,怕它們奪眶,不想再在他面前哭出來。
有時候,宋恩慈想自己這樣的倔強、執(zhí)著不放到底因何,難道是源自神奇的遺傳?可她又并不知去何處尋找親生父母。
“品禛,剛到法國那些年我常常想起他們,仿佛爸爸正看累了書,坐在躺椅上輕輕搖,媽媽躡手躡腳走近,為他蓋上毛毯。一轉(zhuǎn)眼,他們竟這樣地走了,叫人怎能忘?――可是,這些年過去,我想他們一定不希望這樣,漸漸,我――”
宋品禛忽然出言打斷了她,一字一字清楚道:“我永遠(yuǎn)不會忘。”
宋恩慈看著他,很久很久,低下頭蒼白著臉笑了笑,起身走上樓去。
他松了一口氣。
宋恩慈吞下安眠藥,熄燈,上床,蜷縮如胎兒一團,強迫自己入睡,明天,到了明天就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