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!你居然敢咬人!當(dāng)真是個蠻子!”
一旁的草叢,有小小的白影一閃而過,除了辛衣外,沒有人察覺到。
“你們手腳都并用了,為何我動嘴就不行?。俊毙烈锣托σ宦?,看宇文承趾叫得興起,欺負他暫時沒有還手之力,于是又趁機給了他一腳。
“這小家伙,居然也來插一手?!毙烈鲁輩餐度ヒ粋€不滿的眼神,這小雪狼啊,沒看見自己正玩得開心嗎?她都還沒有盡興,它便等不急要出場了。
“哼!你們兩個打一個,要不要臉?。俊币慌院鋈粋鱽硪宦暻宕嗟膵蛇?。
三人轉(zhuǎn)眼瞧去,卻見一個小女娃俏生生地站在翠柳下,雙手插在腰間,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圓圓的,一身紅衣被陽光映得格外刺目。而她身旁的那個少年,如涓涓溪流,清透俊朗,與女孩的嬌蠻性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辛衣的眼睛亮了起來,這二人不正是楊昭與南陽兄妹倆?
“羞羞羞啊,欺負小孩,真不要臉。”南陽朝倒在地上的那兄弟二人惡狠狠地做了個鬼臉,一邊奔到辛衣面前,問道:“辛衣,辛衣,你怎樣?沒有受傷吧?”
辛衣理理凌亂的衣襟,揚眉笑道:“你喊什么???我怎么可能會受傷?”
“是啊,是啊,你是本宮的第一百零一號侍衛(wèi),怎么可能輸給這兩個卑鄙的家伙呢?還好今天你沒事。要是下次你們兩個再敢欺負辛衣,小心本公主叫父皇砍你們的頭!”這后面的話是對那兄弟二人說的,只見那南陽小公主小手一揮,沖他們做了個殺頭的姿勢,一時居然把宇文承基和宇文承趾給震住了,都忘記了還在流血的傷口,痛也不敢再叫了。這小公主,倒也真會嚇唬人。
楊昭輕蹙眉頭,走近辛衣,上下打量一番,道:“好端端的怎么會打起來的?你……真的沒有傷到嗎?”
辛衣?lián)u搖頭,瞧著他溫柔的眼睛,心頭升起的是濃濃的暖意,笑道:“放心吧。我這個身子還要留著去做大將軍呢,死不了的?!?/p>
楊昭也笑了,忽然伸出手來,似乎想替她理那額上亂了的發(fā)絲,辛衣愣了愣,卻下意識地退讓了幾步,避開了那雙溫暖的手。楊昭的手在空中稍稍停滯,而后又不動身色地放了下來,仿佛什么事也沒有發(fā)生一樣。他目光依然是那么清澈,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著,就如同清晨透明的陽光灑在身上一般,就算再暴戾的人,瞬時也會變得溫和起來。
如果,這個人是自己的哥哥……辛衣不止一次地這么想過,可是,即使自己有這么一個哥哥,她也扮演不好妹妹這個角色吧。人世間一切溫情的東西,似乎,都不屬于宇文家的人。
這邊的鬧劇好不容易才收場,那廂的家丁們終于隨著宇文化及趕了過來,當(dāng)眾仆人看見兩位小少爺一個抱手,一個捂腳,倒在地上,鮮血沾身的模樣,一個個都被嚇得臉色發(fā)白,生怕宇文化及怪罪下來,一通手忙腳亂之后,終于將傷者抬上藤椅直奔醫(yī)館而去。
宇文化及臉色一直都是沉沉的,但他當(dāng)著昭太子與南陽公主的面并沒有對辛衣說什么責(zé)備的話,可辛衣依然看得出他眼中的異樣,只是她猜不透這異樣,究竟是出于責(zé)難還是有那么一絲的贊許。她從來都看不明白父親的心思。
“辛衣,一瞬間的心軟,會讓你失去最好的時機,更甚者,會送掉性命。你必須要果斷,必須硬下心來。哪怕,面前站著的是你的親人?!?/p>
辛衣閉上眼睛,耳邊仿佛還回響著那日爹爹冷酷的話語。她的心軟嗎?也許是吧,無論是面對小雪狼,還是面對宇文承基和宇文承趾時,她都狠不下心。這一點,她太不像宇文家的人。
可是,有一天,她真的能變成爹爹所期盼的模樣嗎?
“辛衣,辛衣?!蹦详柋е烈碌氖直蹞u了又搖,終于將她從神游中喚回。
“嗯。怎么了?”
“你最近為什么都不進宮來瞧我?宮里沒人陪我玩,悶也悶死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