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

家庭與健康(5)

總統(tǒng)幕僚 作者:(美)特德·索倫森


在醫(yī)院和后來回到家里,姬蓮給我讀了充滿希望和快樂的信件和手機短信,它們有的來自家人、朋友和律師事務所的同事,有的來自我華盛頓那幾年的朋友,還有其他人,包括比爾和希拉里·克林頓、阿爾·戈爾、內布拉斯加州的前國會議員鮑勃·凱瑞,等等。在醫(yī)院分娩的產婦給我寫信說道:“你在紐約是內布拉斯加的領頭羊,我們需要你回到原來的位置。” 如果歷史學家看到這封來自赫魯曉夫的孫女的友好來信時,他們能說什么呢?我的哥哥羅伯特發(fā)給我來自《體育晨報》的一篇關于先前丹麥自行車比賽的報道,標題為《這些年來索倫森仍騎腳踏車》。家人和朋友們的支持使情況扭轉了。

我忍不住想起1954年的秋天,那時肯尼迪背部疼痛,手拄拐杖,他非但沒有放棄,還做了重大的脊椎手術??紤]到身體的其他疾病,他很清楚這可能會有生命危險。面對我中風的結果,我的家人和好友沒有一個向絕望屈服——相反,他們充滿了希望和勇氣。

姬蓮知道希望是最好的藥物,她向我保證在我出院之后,會回到龐德里奇的家中修養(yǎng)恢復。在那里,我開始簡單地走動。起初很慢、很小心,后來去游泳,再后來接受朋友和他們家人的拜訪。我還拜訪了我勇敢的鄰居,《超人》的扮演者克里斯托弗·里夫。一次騎車事故使他的脊椎受傷,他最終無法行動只能坐在輪椅上。盡管他的情形如此,他的精神境界卻很高。他對干細胞及其他醫(yī)學研究的造詣很深,甚至他每天練習的養(yǎng)生法都是如此鼓舞人心,于是我決心不讓自己由于體力限制而虛度我生命中最后的篇章。

從龐德里奇回到紐約后,我的身體恢復得很慢。一周周過去,可我的身體還是很疼。我終日待在家里,時間從2001年跨進2002年,我仍然不能看清東西。我逐漸變得自暴自棄。十幾年前,我的朋友霍華德·塞繆爾——一個失敗的民主黨政治家,在一次政治宴會上坐在我旁邊,他甚至都沒受到邀請。席間他悶悶不樂地說,他已經不能再參加游行了?,F(xiàn)在我終于感同身受,但我最終決定不再做一個臥病在家的病人,有許多游行我仍然是可以參與其中的。我開始到外面行走,到我的辦公室,到我醫(yī)生的辦公室。我去西奈山醫(yī)院做定期復健,然后再從那里走兩英里半的路回家。即使我的家庭護理說她不允許我走出她的視線,但她又不能走那么遠的路。毫無疑問,她疼痛的雙腳促使她早早便轉去看護其他病人。不久,我重新開始了長時間的行走練習,徒步去赴所有的約會和會議。

近幾年,我已經能勉強地躲過汽車和自行車,但偶爾還是會撞到行人。我就像《欲望號街車》的女主角一樣,“依賴陌生人的好心”,我也依賴我對路線的熟悉。當我看到一個總是混亂的世界時,我只能依賴我對路線的熟悉。我發(fā)現(xiàn)我很難看到紅燈,馬路邊總是很遠,人行道好像被建筑物、行人和流浪的孩子堵住了。我提醒律師同事們那些我們在法律學校學習過的“行人法則”,我告訴他們:“你一定沒有見過真正謹慎的人,除非你見過我過紐約大街?!?/p>

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奇跡發(fā)生,突然從痛苦的深淵重新走進明媚陽光里,沒有戲劇性的蘇醒,沒有靈丹妙藥,也沒有不期而至的驚喜瞬間。這是一個漫長又漸進的過程,我當時并沒有意識到那么多的細微變化。即使我當時對一些治療存有質疑,但它們奏效了。

我寫這本書的時候,很抱歉將我的大多數(shù)時間都耗費在身體的護理上。遺憾的是,中風還是影響了我這5年的生活,我對近幾年的事情做了許多規(guī)劃,哪件做完接著哪件的計劃非常清晰。對我來說,每當一個新的7月20日到來時,我仍健在,尤其當我想起中風之后發(fā)燒有多高時,我就算完成了使命。那時多活6天都讓人覺得難以置信,更別說6年。所有的這一切,全都是我親愛的家人、朋友和一支高級的值得信任的醫(yī)療隊伍的功勞。

中風之后,大多數(shù)人斷言我豐富多彩的日子已經結束。1960年到1961年總統(tǒng)換屆過渡期間,我建議肯尼迪不要在7月20日之前干涉白宮的決議,即使前一任的艾森豪威爾總統(tǒng)是一名“投機”總統(tǒng),但他仍舊是總統(tǒng),在他離開位置之前,他仍舊擁有總統(tǒng)的所有權力。只要我還有生活的權力,我就告訴我自己,我要運用自己的權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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