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到瞳子會，春花婆婆滿臉的皺紋都在顫抖，可想而知，對于這個瞳子會她是打心眼里害怕。這將徐海城的好奇心高高勾起，問：“這瞳子會究竟是干嗎的？”

蔣村長說：“以前山區(qū)的巫師聯(lián)盟……”他在?云山區(qū)土生土長，自然知道瞳子會。徐海城聽完他的介紹，才明白兩人為什么這么害怕瞳子會？他眉頭微皺，責(zé)怪蔣村長：“有這種非法組織的存在，怎么也沒見你們村里上報？”

蔣村長嘆口氣，說：“你有所不知，以前有人舉報，結(jié)果一家全部慘死。驚動?云市公安局查了半年，連死因都沒有弄明白，后來事情就不了了之?！?/p>

徐海城驚愕，“什么時候的事情，我怎么不知道？”

“那還是八幾年的事情。后來縣政府專門發(fā)下紅頭文件，要求嚴格禁止這種組織，瞳子會就慢慢消失了。我還以為他們已經(jīng)解散了呢?！?/p>

徐海城想到許莉莉記事本上的三字，說：“看來，他們并沒有解散，只是轉(zhuǎn)入暗處活動。蔣村長，麻煩你問一下春花婆婆，她知不知道瞳子會的成員是哪些人？”

蔣村長將話轉(zhuǎn)述給春花婆婆，她連迭搖頭，說：“那可都是秘密的，就是內(nèi)部的成員們彼此都互不認識，而且他們現(xiàn)在也很安分。”

徐海城輕輕“哦”了一聲，問：“那他們現(xiàn)在基本處于不活動狀態(tài)？”

春花婆婆說：“他們也只是暗地里做個祭祀之類，可不像以前那么明顯?！?/p>

徐海城心里一動，說：“比如在無日谷里舉行夜祭?！?/p>

春花婆婆臉色大變，說：“你怎么知道他們會夜祭？那可是他們的秘密聚會，外人不能看的?！?/p>

徐海城心里突地跳動一下，問：“如果看到怎么辦？”

春花婆婆無肉的臉頰顫抖幾下，擠出一個字：“死?！彼f這個字時特別用力，像破風(fēng)箱縫隙里擠出的呲呲風(fēng)聲。

徐海城被她的神情與聲音所感染，心里閃過一絲不安。隨即他想起考察團繼續(xù)前進，并在第二天到達了通天寨，看來他們遇到的瞳子會已經(jīng)收性，不再像過去那么明目張膽的毒辣。

春花婆婆似乎看出他不信，嘿嘿笑著，整張臉皺成一團，十足像只小耗子。“瞳子會要人三更死那人就挨不過三更一刻，瞳子會殺人用的方法都是別人想像不到的，比如說這個人忽然發(fā)瘋，或是咬斷自己的舌頭。他們有的是讓人死而且找不到死因的辦法?！?/p>

徐海城與小張臉色微變，想起被方離的照片嚇死的許莉莉，這算不算一個想像不到的死亡方法？

春花婆婆忽然湊到徐海城面前，盯著他的眼睛，說：“警察同志，千萬不要得罪瞳子會，千萬不要。”徐海城有些迷惑，雖然他沒有聽明白，但看懂了她的意思，臉色一肅說：“春花婆婆，不要危言聳聽?！?/p>

春花婆婆又笑，渾濁的眸子里閃爍著一種詭異的狡黠。這令她看起來更像一只準備覓食的小耗子，而低矮的房子就像一個耗子洞。徐海城與小張都覺得渾身不自然，想想也沒有其他問題，于是起身告辭。

春花婆婆也不送他們，依然坐在松明燈下狡黠地笑著。走出院子后，小張忍不住回頭看一眼，只見她還是那樣佝僂著身子，盯著大家，目光幽幽。他不自然地扭動著身子，小聲嘀咕：“這春花婆婆真像一只耗子?！?/p>

蔣村長忽然輕咳一聲。

徐海城與小張驚訝地看著他，意識到這聲咳嗽別有內(nèi)容。“蔣村長，怎么了？”

蔣村長壓低聲音說：“你們不知道，這春花婆婆的替身就是老鼠，所以大家背后里都叫她耗子婆。”

徐海城與小張聽得一頭霧水。蔣村長又說：“她是賣半身的……”賣半身就是投師時，要把自己的一半魂魄賣掉。春花婆婆學(xué)的那門巫術(shù)，投師時要獨自一個人到荒墳堆里狂奔急跑，尋找一個小動物。據(jù)說發(fā)現(xiàn)的第一只小動物就是巫師的替身，結(jié)果春花婆婆發(fā)現(xiàn)的小動物是一只耗子。這樣，耗子就成了她的替身，而她的一半魂魄就算賣了，就會具有通鬼神的能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