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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命懸一線抓住救命稻草

左宗棠發(fā)跡史(上) 作者:汪衍振


鐵證如山

玉寶接到札令,很快帶了兩名隨員來到省城。

駱秉章與左宗棠對樊燮進京乘輿并私役弁兵的事逐一向玉寶查詢。

玉寶起始不肯說,直到駱秉章動怒,揚言要參他,他才慌了手腳,毫無隱瞞地將樊燮乘輿進京以及幾年來一直私役弁兵的事和盤托出。

左宗棠將玉寶的話逐一記錄在案,經(jīng)一一核實后,又讓玉寶在口供的下面畫了押。玉寶回營后的第三天,樊燮依例進省稟見撫臺,會商軍務糧餉等事。

樊燮回長沙后先到家中歇了歇,吃了兩個大煙泡,這才帶上隨員來到巡撫衙門。

進了巡撫衙門,他并未直接去見駱秉章,而是先進了左宗棠的房間。左宗棠當日正在給曾國藩與胡林翼寫信通報樊燮的事,聽到門響,左宗棠不由抬起頭來。

樊燮兩眼冒火,一步跨到左宗棠的案前,用手指著左宗棠說道:“左師爺,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,你緣何背后下我的毒手?聽徐得勝說,他弄臟了你的衣服,打了你的腿一下,本鎮(zhèn)可以賠你十件新衣服,你如果缺銀子,也可以跟本鎮(zhèn)言語一聲,本鎮(zhèn)可以不給別人面子,敢不給你左師爺面子嗎?”

左宗棠未及樊燮把話講完,便把筆一摔,說道:“樊軍門,你說的這是什么話?你要講清楚!”

樊燮大聲道:“左師爺,你背后做了什么事,本鎮(zhèn)適才講的就是什么話!”

左宗棠大喝一聲道:“你放肆!你不過是個武官,就敢對堂堂的四品京卿這樣講話!你眼里還有王法沒有?”

樊燮冷笑一聲道:“不錯,我大清是武官賤文官貴,但武官也是皇上封賞的!你是四品京卿怎么了?本鎮(zhèn)知道你是四品京卿,本鎮(zhèn)還知道,你頭上的這個四品頂戴是個虛的,師爺才是實的!而本鎮(zhèn)頭上的頭戴,一直都是實的!”

樊燮的幾句話,把左宗棠氣得暴跳如雷,渾身亂抖,他瞪圓眼睛,用手指著樊燮道:“姓樊的,你給我滾出去!”

左宗棠話畢,摸起案上的硯臺便打過去。樊燮飛身躲過,一邊后退一邊大叫道:“反了反了,一名師爺打一省提督,本鎮(zhèn)要到撫臺那里去論理!”樊燮退到門外,返身向簽押房走去。

左宗棠憤憤地罵道:“狗娘養(yǎng)的樊燮,老爺我現(xiàn)在就替撫臺起草參你的折子!”

坐在簽押房里喝茶的駱秉章已經(jīng)知道樊燮與左宗棠爭吵的事,正想起身去看個究竟,不期樊燮一臉怒容地闖了進來。

駱秉章于是坐下,任著樊燮施禮、問安,然后便冷著臉子說道:“樊軍門哪,本部院看你最近鬧得是越來越不像話了。你自己做錯了事,怎么反倒去找左季高吵鬧?你這是干什么呢?究竟是四品京卿位重,還是你這一品提督位重,你不會不知道吧?”

樊燮低頭答道:“撫臺大人容稟。標下承認有些事情做得荒唐,惹您老生氣了,但標下也有標下的難處。如果撫臺罵標下,那是撫臺在替皇上管教標下,標下不敢不聽,但他左季高充其量不過是您老出銀子請的師爺,頭上的那個四品頂子終歸是個好看不頂用的,他怎么能背著您私查標下的家事呢?還讓首縣把標下的親兵徐得勝帶進了衙門嚴刑逼供。他這不是目無王法嗎?標下就不承認,這件事傳揚出去,撫臺的臉上能有光彩?”

駱秉章一邊喝茶一邊慢悠悠地說道:“樊軍門,本部院不聽你講的這些,本部院只想問你一句,你八月份進京陛見,是騎馬還是乘輿?”

樊燮理直氣壯地答道:“撫臺大人這是明知故問。我大清定制,武官騎馬,文官坐轎,標下就是有天膽也不敢違抗祖宗的家法!標下進京,當然是騎馬?!?/p>

駱秉章冷笑一聲道:“樊軍門,你不用抵賴,你八月進京陛見,不僅乘輿,還帶了三十幾名兵丁護送,一路招搖!本部院已掌握確鑿證據(jù),你休想抵賴!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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