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、一個意大利人在美國趣味橫生的生活――狂躁的美國8月

――如果你8月份來到華盛頓，那就只能做一件事：打道回府，10月再來。高溫欺人太甚，空氣讓人無法喘息，濕度無法忍受。

如果你8月份來到華盛頓，那就只能做一件事：打道回府，10月再來。8月的高溫欺人太甚，空氣讓人無法喘息，濕度無法忍受。公園里植物茂盛，但沒有人，也不歡迎人。太陽不是像在兒童畫里那樣閃耀，而是躲在油畫般濃重的云后面。在華盛頓度過8月，就好像在彈珠臺油膩的玻璃板下生活一樣壓抑。什么好玩的事都沒了。

那么，意大利游客8月份都做什么？當然還是蜂擁而至。我承認，我們家也對這些人的到來負有責任。我妻子愿意把客人接到家里，因為她很喜歡招待他們。而我也喜歡客人，因為我愛觀察他們。這種奇怪的心理當然并不值得我引以為豪，不過我已經(jīng)養(yǎng)成很久了。客人和他們的習慣挑戰(zhàn)著現(xiàn)成的規(guī)矩，這是一件好事。

比如，意大利人喜歡在市中心溜達。可是，“市中心”和“溜達”這兩件事在美國都不存在。我解釋給客人聽，但不會有任何作用。一天中的某段時間，全美國的市中心都是空無一人的，因此還變得很危險。人們――你想看到的人――都回到了郊區(qū)的家里?！翱墒窃诮紖^(qū)溜達有什么好玩呢？”我們的客人抱怨說。“沒關系，”我說。“沒有人在美國溜達。如果你想隨便走走，那就在頭上套一個吸汗帶，假裝剛跑完步吧。”

不過，客人很少被我說服。他們就像狄更斯小說中的孩子，每當夜幕降臨，就盯著窗外，相信每個人――除了他們自己――都在華盛頓的大道上漫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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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意大利人擅長適應新環(huán)境和新情況。把一個意大利人塞進一輛德國火車車廂，三小時后他就能知道所有乘客的家庭史（語言不通顯然不會造成任何障礙）。不僅如此，在俄羅斯的某個酒店待上兩天，他能跟門童稱兄道弟。而要是走進一個充滿美國人的休息室，出來時他還能帶回四種稱呼、兩個晚餐邀請和一頂作為紀念品的棒球帽。

旅行唯一能擊敗意大利人的是時差。這個詞即使在意大利語中也保留著英文的形式。有一本意大利語詞典對它的解釋是：“由于身體無法隨時區(qū)的急劇調(diào)整而精疲力竭、不舒服等，由長途、高速的航空旅行而引起?！蔽覀兊耐?jīng)?；忌线@種病。實際上，我們正試圖給它找一個意大利語的名字，這樣在飛機降落到美國前就不必說英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