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提供酒店住宿的折扣嗎?”
“沒有。不過,即使有也沒用―出機場的公路都封閉了。如果機場酒店還有空房間,那簡直是奇跡。你們恐怕得跟其他人一樣,在航站樓露宿了?!?/p>
我能看見她臉上的失望。她輕輕揉著兒子的后腦勺,“謝謝您,”她小聲說道,“走吧,孩子們?!?/p>
工作人員把注意力轉(zhuǎn)向我,伸出手要我的機票:“下一位。”
我望著一家人漸漸走遠。
“下一位?!?/p>
我上前一步,把機票遞給他?!拔乙彩谴畛巳}湖城的班機,”我說,“我只是想確認一下,他們是否幫我重新登記了最早飛離的航班?!?/p>
他查看了我的登機證,“您是頭等艙,又是白金卡會員。我們會幫您安排妥當?shù)??!?/p>
“酒店在哪里?”
“在樓上C23號登機口附近?!?/p>
“謝謝?!?/p>
我提起包,回到“落基山巧克力”糖果店。店里的東西幾乎被賣光了,我為米歇買了一大盒手工制作的巧克力。我知道她一定又要為這禮物而斗爭了,因為,在過去半年里,為了減掉兩公斤的體重,她一直在節(jié)食。
我一定咳嗽得非常厲害,因為收銀臺的小姐拿了張紙巾捂在嘴上。她還讓我自己拿信用卡在機器上刷卡,這樣她就不必接觸它了。
我把巧克力放進公文包,然后沿著走廊向酒店走去。路上,我又見到了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。她把行李靠在墻上,三人一起坐在瓷磚地板上。女兒把頭靠在她大腿上,兒子則斜靠著她。小女孩在嚼一根紅甘草糖,她則坐在那里織毛線。三個人擠作一團的樣子,讓我想起多蘿西婭?蘭格①拍攝的著名照片《移民母親》,只是畫面沒有那么悲慘。我在他們前面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。
“你還好嗎?”我問。
她抬頭看看我,放下手里的針線。她的一雙杏眼深邃而迷人,美得不可思議?!斑€好,謝謝你。”
“我剛才不是故意讓你難堪。那個男的實在太過分了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