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海濱這次沒有敢再放聲驚叫,但卻面色慘白,唇齒戰(zhàn)栗,顯然心中驚懼并未減輕,低頭悄悄看了眼大盤子里的兩片血肉,又再驚出一身虛汗,毛孔中傳來陣陣刺痛。
見周海濱又像要發(fā)呆,小六趕緊提醒道:“快接著干吧仨兒哥!咱們自己的性命要緊??!”
“性命”兩字再次觸動了周海濱敏感的神經(jīng),他急促地喘了幾口氣,霍地抬起頭死死地盯住犯人的胸脯,張嘴凄厲地怪叫一聲,揮起蘸滿鮮血的刀子便切了下去。
血肉橫落,片片如冬夜飛雪蹁躚,秋日繁花凋零。刑柱上的嘶叫哀嚎,刑臺下的萬籟俱寂,無數(shù)扭曲的臉龐,萬千丑惡的靈魂,都只由一把柳葉小刀雕就,而那“嗤嗤”的臠割聲,注定成為這場血肉盛宴的有聲注腳。
此時的周海濱已似入了魔,無法對外界有任何實質性的感觸,他只能像臺切肉機一樣不知疲倦地工作,一刀、一刀、再一刀……那趙仨兒的身體似乎果真已得了師父趙猛的技藝精髓,雖然周海濱本身并沒有真正學過臠割的方法,但此時一刀一式卻像是已練習過千百遍,純熟無比。
隨著身體的虛弱和對疼痛的逐漸麻木,犯人的反應已不如初時那般強烈,一刀下去,不再撕心裂肺地慘叫,而只是從喉嚨口發(fā)出低微的呻吟,以及身體無意義地筋肉抽搐。
不覺間數(shù)百刀過去,犯人的胸脯肉已被挖盡,顯然,如果不出意外,周海濱便能順利地完成這項“任務”,然而可惜的是,“如果”這個詞總是帶著極大的不確定性,說到底,意外還是發(fā)生了,而這次意外,也將最終決定周海濱進入楓華苑后的命運!
意外出在小六的一句話上。
看著犯人血肉模糊的身體,小六雖然也免不了心中驚懼,但更多的,卻是為周海濱終于走上“正軌”而感到欣慰。眼見著自己的仨兒哥操刀如風,像江湖上一流刀客般熟稔,心中想著這次事一完自己便能跟著仨兒哥過上不愁溫飽的日子,小六心中的興奮和激動壓過了面對可怖慘景時內(nèi)心的恐懼和不安,當犯人胸肉除盡之時,他終于忍不住興奮地叫了起來:“干得好啊仨兒哥!”
想那周海濱本是心軟之人,在潛意識的自我催眠下方能心無雜念地切人肉,現(xiàn)在卻陡地被小六這聲大叫一驚嚇,霎時間便驚醒過來,而與此同時,犯人那可怖的模樣就此深深地扎進他眼中!
慘不忍睹!
“慘不忍睹”這四個字完全就是為此時刑柱上的受刑者量身定做。
但見那犯人形容枯槁面如金紙,雙眼齊齊翻白,機械地翕動著蒼白的嘴唇,血淋淋的身子則時不時抽搐一下,就像一只被剝?nèi)[甲,扔在岸邊垂垂待死的魚!而尤為可怖的還是犯人胸脯上的兩個血汩汩的大窟窿,那森森肋骨就那么暴露在外,肋骨之上早無一絲皮肉,只覆蓋著一層半透明的薄膜,整體看上去便像是剛買回家筋骨相連的新鮮排骨,只不過現(xiàn)在這些排骨之下,卻還裹著一顆突突跳動的心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