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來了?”見是曹婭妮,Easun又變回了冷漠,“我說過,我們玩完了,請回?!崩子陳瀽灥叵铝似饋?,曹婭妮由始至終沒說一句話,她的身影慢慢模糊,陶瓷離她近些,看得分明,她的嘴一張一合,盡管沒有聲音,但陶瓷看懂了她的唇形:不得好死。后面好像還有四個字,是什么?她看不真切。
濃重的陰影慢慢淹沒了曹婭妮的腳、她的腰、她的胸部、她的鎖骨,直到看不見她的臉。她像是飄著走遠的,陶瓷睜大了眼,回想著她一邊面朝大家而去,一面動嘴形:不得好死。她一走,燈閃了閃就亮了。
見他臉色難看,陶瓷心里也不平靜,“都怪你,招惹這么多女人??磥斫裢砦以谶@,也是打攪了你的好事了?!闭f著就要走。
他仍站著一動不動,她心里駭?shù)搅藰O點,方才嚇得不輕,這里讓她很不舒服,她一定要走。腳無意踢到了那團物時,低頭一看,原來只是一幅畫。一時好奇心大起,撿起了畫軸將它展開鋪在桌面上。
他走過來看,滿臉不信,“這不是家傳的那幅畫?”他小心地在畫卷上摩挲,手慢慢滑向畫底,那里鉗有數(shù)枚印章,其中一枚陶瓷也認定,正是唐棠詞家祖上的印鑒,已也有近百年了,像是從清末就流傳下來的畫。
“哎,這是你家的東西,干什么滿臉疑惑的?”
“這幅畫在十多年前就不見了,我家里人也找了許久。而且這間咖啡屋也只是我近些天買來的,并非一直都是我家產(chǎn)業(yè)?!彼男θ輹崦恋煤?,讓她滿腹疑問。
她順著他的講解看向畫,畫里是一位手執(zhí)拂塵的女道士,滿頭的烏發(fā)披散,臉上脂粉未施,卻更顯清麗,面如滿月春花,頂多二十歲上的年紀,但從她神秘的眼神里卻窺測不到她真實的年齡。讓人的感覺很怪異,反正絕不止二十來歲。
女道士的嘴角微微掀起,那笑意說不出的古怪。一只手負在身后,寬大的道袍、袖子和拂塵隨風飄揚。腳下的袍角隱隱顯出一個人頭,只有一個模糊的、極小的身影,那是一張無比美艷的小臉,盡管發(fā)髻歪斜,卻難掩她的艷麗姿容。美人的脖子處套了閃著冷光的鎖鏈。
女道士的身后是連綿起伏的山巒,整幅畫的比例說不出的融洽,融入了外洋的油畫手法。山巒的地平偏高,看似不合比例,但融入了畫里卻出奇地柔和,使得女道士身姿綽若,渾身像散發(fā)出柔和的光輝。
畫上題跋:巧抓花鬼。
“怎么這么巧?”陶瓷撫摸著畫中人,那只花鬼盡管被抓,卻仍美艷媚惑,可想而知曾危害了多少人。
花鬼,她的新作不就是《花鬼》嗎!她家是經(jīng)營古玩的,所以她懂分辨古物真假,這是如假包換的明代的真品,歸為宗教、道家畫作一類。
“這是開了光的,上面有道堂的印鑒,放置家中可以辟邪鎮(zhèn)宅。”
“沒錯,家人曾提過,確是鎮(zhèn)宅的寶物。只是為何遺失,就不得其解了?!盓asun回答。
一個閃電劈開,女道士的臉凸現(xiàn)眼前,她詭異的笑容、裂開的嘴流出了一抹血。
陶瓷嚇得縮回了手,畫受力掉地。
“你怎么了?”他扶住她,她把看到的說了。Easun笑著安慰她,“你是剛才嚇著了出現(xiàn)了幻覺。”
她靠在他胸膛,聽見他沉穩(wěn)有力的心跳聲,漸漸平靜下來,“我總覺得那畫邪得很?!币娝恢每煞瘢煌嫖兜乜粗凵駶u漸迷離,抵在他心窩的手被他滾熱的身體灼到了,連忙離開他,“我走了,省得再有美人來,打擾了你的良宵?!?/p>
見他曖昧地看著她,暗綠的眼閃出一絲戲謔,她恨不得咬自己舌頭,這種時候她怎能再說如此曖昧的話來刺激他,萬一,他要自己賠他一個良宵……
Easun看著她細致的臉部變化,覺得有趣極了。
“你笑什么!”陶瓷被他看穿,渾身不自在。
“你倒沒有打擾我的良宵,”說著一把把她按倒在闊落柔軟的沙發(fā)里,“我現(xiàn)在不是美人在懷了嗎,只不過……”
“不過什么?”話一出口,她就覺得上當,自己又被他牽著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