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步凡笑著拍了一下頭說：“哎呀！又是下鄉(xiāng)又是忙雜事，竟把領導的大事給忘了，要男的還是女的？”

“女的吧，人要機靈些，可靠些，向陽是很不錯的，但我的原則是給市委書記當秘書不能超過一年，年輕人要求進步，你老讓人家給你當秘書，會誤了人家的前程?！?/p>

“大老板對人真是關懷備至啊，我得替向陽謝謝你?！蓖醪椒苍詾閱炭椇缱屜蜿栂锣l(xiāng)是對向陽有什么看法，現(xiàn)在聽喬織虹這么一說，他才知道是自己誤解了。既然喬織虹又讓他推薦秘書，王步凡一時想不到合適的人，他想起了他的另一個外甥女。他的另一個外甥女是大姐的女兒，現(xiàn)在是天南縣的一個鄉(xiāng)鎮(zhèn)的黨委副書記，如果能到市里來工作，會有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機遇。但他不急于說出來，怕人們再說什么閑話，就試探性地說：“喬書記，其實你來天野時間也不短了，人也熟悉了，應該自己選個秘書，有合適人選沒有？”

喬織虹想了想說：“也沒有什么合適的人選，那個啥，你覺得得道山開發(fā)辦公室那個東方云怎么樣？”

聽了東方云的名字，王步凡吃了一驚。他剛才多虧沒有把自己的外甥女說出來，不然就很難堪了。東方云過去是侯壽山的情婦，她妹妹東方霞是省委副書記呼延雷的情婦，看來喬織虹是要向呼延雷傳遞靠攏信息了，不然她不會去選用一個緋議頗多的東方云當秘書。王步凡對東方云進市委機關是不贊成的，可是他不愿因為東方云的名聲不好而得罪喬織虹，就說：“可以呀，東方云挺不錯，既然大老板覺得她合適，調過來不就成了?！?/p>

這時喬織虹又猶豫了：“調東方云來市委辦公室會不會，那個啥……”

“嗨，都啥年代了，現(xiàn)在人們關注的是經(jīng)濟發(fā)展，其他都是次要的。況且東方云這個同志確實不錯，有愛心也有正義感！”王步凡知道喬織虹說的“會不會”指什么，故意打了個掩護。

“那么就調過來？”

王步凡看喬織虹心意已決就附和道：“調過來，我現(xiàn)在就給東方霞同志打電話?！闭f罷王步凡當即撥通了東方霞的電話，先問了工地上的事情，然后才說了正事。東方霞在那邊猶豫了一陣子才答應讓東方云進市委機關。王步凡又給墨海打了個電話，沒一會兒墨海就跑著來了，見喬織虹也在，就用手習慣性地攏一下大背頭，又扶一下他的金邊眼鏡，望著兩人說：“二位書記有何指示？”

王步凡此時正有一肚子火沒處發(fā)，就對著墨海很嚴厲地說道：“老墨，有些事情你這個當秘書長的要考慮得超前一些，不要非等領導交待了才去辦，比如說喬書記現(xiàn)在沒有秘書，這個事兒你考慮過沒有？難道這種事情還要我這個抓組織的書記親自過問不成？你有點兒思路不清啊！”

墨海一下子臉紅了：“我……我呢……”他哼唧了老半天也說不出話。其實墨海也有墨海的難處，市委書記的秘書向來都是自己選人的，什么時候讓他這個秘書長推薦過？現(xiàn)在王步凡這樣數(shù)落他，使他有點兒無法回答。

王步凡知道墨海有難言之隱，其實他自己也是有苦難言。喬織虹既然已經(jīng)選定了秘書，又不明說，繞了半天彎子才說明。以喬織虹的身份和地位完全可以下個命令，把東方云調過來，沒有必要與他王步凡商量。為了不傷及情面，王步凡又開腔了：“老墨，得道山開發(fā)辦公室的東方云不錯，調過來給喬書記當秘書吧。”他這樣一說好像東方云是他選中的而不是喬織虹挑選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