告訴我發(fā)生了什么事?鐳是怎么遺失的?”“過來……到這兒來……在實驗室里,你自己看?!?/p>
德克斯特教授說。
“噢,現(xiàn)在去看已經(jīng)沒用了?!?/p>
思考機器不耐煩地說,“告訴我是怎么發(fā)生的?”德克斯特教授在接待室里轉(zhuǎn)了兩圈,又坐下,盡力想讓自己鎮(zhèn)定,然后他將全部經(jīng)過和盤托出。
從泰蕾茲·沙坦尼夫人前來拜訪,他將鐳放在實驗室的桌上,一直到目送她坐上馬車離開期間的每個細節(jié)都詳細敘述了一遍。
思考機器靠著椅背坐著,斜眼朝上看,纖長的十指指尖相觸。
“她在此地停留了多長的時間?”對方說完后,他問。
“我想有十分鐘吧?!?/p>
“她坐在什么地方?”思考機器問。
“就在你坐的地方,面朝實驗室的門?!?/p>
思考機器回頭望了一下他背后的窗戶。
“你呢?”他問。
“我坐在這里,面對著她?!?/p>
“你確定她沒有走進實驗室?”“我能確定,”德克斯特教授飛快地回答,“今天只有我進了實驗室。
我下了特別命令,不準(zhǔn)任何人進去。
布朗先生和我講話時,鐳還在我面前。
他只是開門將名片遞給我,便離開了。
他不可能——”“沒有不可能的事,德克斯特教授?!?/p>
思考機器厲聲說,“你是否曾讓泰蕾茲·沙坦尼夫人單獨一人留在此地?”“沒有,沒有!”德克斯特教授強調(diào),“她來后,我的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她。
同樣,布朗先生離開時,鐳就放在我面前。
等他走出接待室回到大廳走廊之后,我才離開實驗室進入接待室。”
好幾分鐘過去了,思考機器靜坐不語,眼睛朝上瞪著,德克斯特教授焦急地望著對方高深莫測的臉。
“我希望,”德克斯特教授鼓起勇氣說,“你不會認(rèn)為這是我的錯吧?”思考機器沒回答。
“泰蕾茲·沙坦尼夫人的嗓音如何?”他問。
德克斯特教授困惑地眨眨眼。
“很平常的聲音,一位高雅、有教養(yǎng)的女人的低沉聲音?!?/p>
他回答。
“在交談中,她有沒有忽然提高聲音?”“沒有?!?/p>
“在談話期間有沒有打噴嚏或咳嗽?”德克斯特教授臉上露出非常驚訝的表情。
“她咳嗽了,很劇烈的咳嗽。”
他回答。
“哈!”思考機器叫了一聲,狹長的水藍色眼珠閃出心領(lǐng)神會的光芒,“我猜有兩次吧?”德克斯特教授目瞪口呆地望著對方。
“對,兩次?!?/p>
他回答。
“還有別的嗎?”
“嗯,我想她也笑過?!?/p>
“她是在什么情況下笑的?”
“在我被她放在實驗室的門口的手提箱絆倒時?!?/p>
思考機器不動聲色地聽著,伸手將德克斯特教授手中攥著的紙拿過來。
那是泰蕾茲·沙坦尼夫人帶來的介紹信,已經(jīng)皺成一團了。
這是一封短信,只有幾行法文,上面說泰蕾茲·沙坦尼夫人有件非常重要的事,希望能和德克斯特教授見面。
“你應(yīng)該剛好認(rèn)識居里夫人的筆跡吧?”思考機器草草看了一下問,“為了籌備這次試驗,你應(yīng)該有和她往來的信件吧?”“是的,我認(rèn)識她的筆跡,”對方回答,“我認(rèn)為這封信不是偽造的。
”“這點咱們稍后再談?!?/p>
思考機器不置可否地說。
他站起來,率先走進實驗室。
德克斯特教授指出他將鐳放置在實驗桌上的確切位置。
思考機器一面斜眼注視整間實驗室,高高的玻璃窗,屋頂上的玻璃天花板,以及單扇門的進出口,一面在腦中計算著。
他高聳的額頭現(xiàn)出密密的抬頭紋。
“我想,墻上所有的窗戶都上鎖了吧?”
“沒錯,一直都是鎖著的。”
“那玻璃天花板呢?”
“也是一樣。”
“請找一把長梯子來!”
幾分鐘后,長梯子拿來了。
德克斯特教授看著思考機器仔細檢查每一扇窗戶和天花板的玻璃窗,用一把小刀輕敲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