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男人把薩比爾推到一邊。有那么一刻，薩比爾確信這些人就要割斷他的喉嚨。可是現(xiàn)在他們解開他手上的繃帶，查看手上的傷口。薩比爾聽見他們用一種自己不懂的語言在交談。

“站起來，把褲子穿上。”

他們割斷薩比爾背后的繩子。

一個男人用手指捅了他一下，問：“克里斯是誰？”

薩比爾聳聳肩說：“我猜是你們中的一個?！?/p>

一些老人笑起來。

拿刀的男人不知不覺地模仿薩比爾剛才的眼神--兩分鐘前，正是那個眼神挽救了薩比爾的睪丸。這男人也對他眨著眼睛說：“別擔心，你很快就能見到他。至于能不能保住你的‘睪丸’，那就看你自己了?！?/p>

16

薩比爾心里盤算著：他們肯給我吃的，說明不會要我的命。能舍得勻出面包給一個人吃，想必是不愿殺死他的。沒錯。

他狼吞虎咽地喝光了最后一口湯，然后用戴著鐐銬的手把勺子放下來，去拿咖啡。他說：“這肉的味道真不錯?！?/p>

老太婆點點頭，她在寬松的裙子上擦擦手?？墒撬_比爾發(fā)現(xiàn)她根本沒吃肉。老太婆說：“這肉是潔凈的，沒錯，很潔凈?！?/p>

“潔凈？”

“這是脊背上的肉。刺猬是最潔凈的動物，不像……”她拍拍自己的肩膀，說：“不像狗那樣。”

想到剛才吃的竟是刺猬肉，薩比爾的胃已經不舒服了，聽到這話更是惡心難忍?！澳銈兙尤怀怨啡?？”

“不，不，”老太婆突然捧腹大笑，“狗，哈哈！”她對一個朋友說：“嘿，這個法國人以為我們吃狗肉?！?/p>

有個男人跑到空地上，一群孩子立刻圍上去。他對其中幾個孩子交代了幾句話，那幾個孩子就離開人群，守衛(wèi)帳篷去了。

吉卜賽人把箱子和其他物品迅速裝進大篷車，藏在下面。薩比爾仔細地看著他們裝東西。兩個男人突然停下手里的事，向他走過來。

他們把薩比爾抬起來，彎著他的腿，要把他裝到一個木頭箱子里去。

“上帝??！你們不會是要把我裝到箱子里去吧？我有幽閉恐懼癥，很嚴重，我發(fā)誓！求求你們，我待在這么窄的地方可受不了，把我放在大篷車里吧！”

兩個人好像根本沒聽見他在說什么，把他像一件貨品一樣翻滾著塞進箱子里，其中一個人從口袋里掏出臟手帕堵住他的嘴。然后他們把他的頭按到箱子里，砰的一聲關上了箱子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