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

二樓水吧坐著三三兩兩的客人，一曲《昔日重現(xiàn)》如潺潺流水輕快地在身邊流淌。我和布蘭妮挑了一個臨窗的位置坐下，相視一笑。

從布蘭妮從浴室出來的那一刻起，我就十分強烈地感到布蘭妮身上正散發(fā)著一股誘人的芳香，而現(xiàn)在身上這件潔白的低胸套裙，若隱若現(xiàn)地呈現(xiàn)出布蘭妮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，使我不禁心搖神蕩。佳人在側(cè)，暗香浮動，我脆弱的神經(jīng)支配著脆弱的思緒，滿腦子的情色場面。我伸出手在桌下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，神志頓時清醒了許多。

“志豪先生，對于兩會的合作，你我是否可以私下交流一下彼此的思想？”

“當然可以。布蘭妮小姐，不過，從現(xiàn)在開始你不必再稱我先生，你稱我志豪好嗎？這樣氛圍會融洽些?！蔽蚁虿继m妮建議。

“入鄉(xiāng)隨俗。好的，志豪。如果明哲還在的話，我想這些問題就不必再私下溝通了，但是，現(xiàn)在情況有了變化，這是我們第一次合作，我想知道這次合作你們有多大的誠意，另外我還想知道達成合作協(xié)議的概率是多少？”

“哦，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問題。關于達成合作協(xié)議的概率，這是我們雙方下一步會談的結果，我想明天正式會談后，雙方會有一個都可以接受的滿意的答案。關于誠意，我想我們的誠意是最真誠的。但現(xiàn)在我反而對貴會產(chǎn)生一點想法，貴會只派你一個人來商談這件事，是否顯得沒有誠意？”我不想被布蘭妮控制，所以我看準問題，學豬八戒斗妖魔的本領，急忙舞起釘耙倒打一耙。

布蘭妮嫵媚地笑了笑，露出滿口整齊潔白的牙齒?！半m然我只是一個使者，但我已得到授權，達成或推翻這次合作。你能說我們沒有誠意嗎？”

“其實，合作只是一種形式，關鍵是利益分配?！蔽乙会樢娧貙Σ继m妮說。

“志豪，你很直接，我喜歡你這種方式?！?/p>

“我也一樣，我也很喜歡跟你交流，希望這是一個美好值得回憶的合作?！?/p>

“志豪，那就把今晚上的誠意帶到明天，我希望我的愿望也是你的愿望，雙方彼此滿意，雙贏。”布蘭妮用手理了理她那披肩金發(fā)，用征詢的目光看著我，“志豪，換個話題好嗎？”

我善意地笑了笑說：“我說過你不必介意?！?/p>

“志豪，我知道你們中國人是不介意問私人問題的，如果你不介意的話……”

“哦，沒關系，你如果對我的一些私人問題感興趣的話，我備感榮幸，不用征求我的意見，你想問什么問題，你就盡管問吧?！蔽蚁耄闳绻麊栁胰绾慰创灰骨檫@樣時髦的話題，那才叫刺激，那才叫絕。

“志豪，你們中國人受歷史傳統(tǒng)的影響都很保守是嗎？”

“你說得沒錯，歷史傳統(tǒng)確實影響了一代代中國人，但你現(xiàn)在也看到了中國的變化，當然不僅是城市鄉(xiāng)村面貌的變化，更主要的是人的變化，人性意識自我覺醒的變化，當然包括婚姻這類感情問題?！蔽夜室忾_辟出一條道，好讓布蘭妮順著這條道踏上我的賊船。

“志豪，你的意思是現(xiàn)在中國人的婚姻普遍存在問題？”布蘭妮果然中計。

“是的！”我非常肯定回答。

“那么，我不禮貌地問你一個問題，志豪你的婚姻又是怎樣的景象？”

“非常糟糕?！?/p>

“非常糟糕？”

“非常糟糕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說你們非常糟糕，你們還繼續(xù)維持著婚姻，是這樣嗎？”

“是這樣的?！?/p>

“不可理解?！辈继m妮搖搖頭，“志豪，你怎么看待我們西方人的觀念？比如性開放?！?/p>

TMD，眼前這個金發(fā)碧眼的洋妞中國通，難道是在勾引我嗎？你都不怕，我害怕什么？大不了不就是得一艾滋病嗎？于是，我說：“選擇什么樣的生活，那是個人問題，比如我，就不像你想象得那么傳統(tǒng)，當然，也不是隨處播種的機器?！?/p>

“你很幽默?！辈继m妮很滿足地笑了。

我突然一陣心悸，覺得背后一陣陣發(fā)涼，便覺得布蘭妮那笑里藏著詭異、狡詐、陰險、陰謀。

6

第二天會談，我方五人，我、江雪、張鳳嬌、李明、劉春美，美方只有布蘭妮、杰克、約翰遜三人。五對三，從這種氣勢上，布蘭妮已經(jīng)處在劣勢。正如我預料的那樣，會談比較順利，主辦單位，擬邀請的政府官員，與會企業(yè)家的名單，會務費收取的標準，會議場地的安排，會議的時間，甚至詳細的會議議程等一系列細節(jié)的問題，雙方都達成了一致，但在利益分配這個問題上，果然如我猜測的那樣艱難。雙方各持己見，互不相讓。我堅持我方六布蘭妮方四，布蘭妮堅持我方四她方六，雖有雙方五五開的折中方案，但彼此誰都不肯讓步。在中午休會用餐的間隙里，布蘭妮一再暗示我，如果我在利益分配上按照她的意思讓步，將會得到另外意想不到的補償。

另外意想不到的補償？

除了金錢之外，還能補償什么？

女色？

布蘭妮要出賣自己的女色？

我告誡自己：嗬嗬，可不要上了美國佬的圈套。

我不是不敢想下去，我只是預感到，只要我堅持我在利益分配上的正當要求，布蘭妮堅持不了多久，她就會乖乖投降。因為我看到布蘭妮的一條腿在焦躁不安地不停抖動。多年來養(yǎng)成觀察人的習慣，而且每一次都百發(fā)百中，我相信這一次也不會偏出靶心。

談判持續(xù)了六個多小時，下午15點10分，布蘭妮提議暫時休會，她想到明哲的墓地看看明哲。我想，這樣也好，放松放松談判帶來的緊張情緒，彼此都好。

7

布蘭妮說她想先回客房休息十五分鐘，15點30分出發(fā)去給拜謁明哲。我說，好的，布蘭妮。

15點30分布蘭妮準時出現(xiàn)在我的眼前，當我把一大束百合遞給布蘭妮的時候，我看見布蘭妮的眼睛里溢出了一種名字叫感動的眼淚。布蘭妮向前一步，伸出手臂輕輕地擁抱著我：“謝謝你，志豪?！?/p>

“同樣也謝謝你，布蘭妮，明哲知道你去看他，他會很高興?！?